我的爷爷奶奶

我的爷爷兄弟三人,我爷爷行三。他们之中的老大、老二,即我的大爷爷和二爷爷,在我年纪很小还怎么不记事的时候,就相继去世了,因此我对他们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象。印象里大爷爷个子很高很瘦,背着一个罗兜。二爷爷(我小时候一直以为他和我大爷爷和爷爷是亲兄弟,长大了才知道他们是堂兄弟)个子不高,有点儿胖,好像还留着一瞥小胡子,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站在他的小中药铺前。(他去世后这小中药铺就留给了他的小儿子,后来我妈妈常常晚上带着我来药铺里串门。有一个场景一直极其深刻地保留在我的脑海中:我坐在药铺里那张破沙发上,闻着铺子里的药味儿,一边好奇地看那些贴在小抽屉上我看不懂的中药名,一边听大人们在那里讲话。)我爷爷和我奶奶育有六个孩子,三男三女,我爸爸是他们最小的孩子,我是他们的第二个孙子。

我的爷爷在我们乡下算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年轻时在我们乡里的一个单位(是一个什么厂,具体名字我忘了)开拖拉机(我还曾见到过他的拖拉机驾驶证),算是吃上了一碗公家饭。那时候我大爷爷家里穷,家中的老人就归他管。年成不好的时候,冬天大爷爷和大奶奶去外地逃荒,就把他们的孩子托付给他。我大爷爷的大儿子,即家中的长房长孙,从小就养在我太奶奶身边,我爷爷供他吃饭穿衣,还供他读书上学。此外,他还要养活自己的六个子女。据我爸回忆说,那时候我爷爷从乡里一回家,他就去翻我爷爷自行车上的布袋子,那里面装的是白面馍,大部分都是半块半块的,都是他省下来的。我大爷也说,他在乡里读书的时候,每星期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去爷爷他们单位食堂去搞一个白面馍吃。

在我的父辈眼里,我爷爷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性格坚强独立,供养全家的父亲形象。但是在我眼中,我爷爷给我留下的印象却是一个整天喝醉的酒鬼形象。我小时候他让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去帮他打酒,一开始是一块五毛钱的,后来是两块五毛钱的,再后来是四块钱的。不仅是酒在涨价,他喝酒也越来越凶。他喝酒都是自己一个人喝,一般是下午开始喝,第二天早上酒醒。有时候早上就开始喝,喝得兴起了,连续喝几天也是常有的事。喝多了他就躺在床上骂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骂人,也不知道他在骂谁。不过,酒醒时他倒是一个很正常的老人,话不多,说不上严厉,也谈不上慈祥。

和其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他喜欢养鸟。他养过一只黑色的八哥,说是会学人说话,但这只蠢鸟到死也没学会说一句话。还养过一只灰不溜秋的鸟,我忘记是什么品种了,印象中好像觉得是百舌鸟,但这只鸟不怎么叫,叫声也不好听。此外,他还养鹌鹑,养在一个特别小的笼子里。别人养鹌鹑都是为了斗鹌鹑,但是他从不跟别人斗鹌鹑,似乎养鹌鹑就是为了好玩儿。

为了他的这些鸟,他做了很多小玩意儿,比如说用枣木枝做成的鸟笼站杠,用废弃瓶子做成的鸟食罐和水罐,还用布袋子和一节中空的竹竿,做成了一个方便给鸟倒谷物的添食器。另外,他还用枣木棍做了一个挂鸟笼的杆子,杆子的头部装一个枪头,方便插在地上,尾部有一些挂鸟笼的横枝,并用红漆仔细刷了一遍。可惜这个挂鸟笼的杆子不实用,禁不住鸟笼的重量,很容易风一吹就倒下了。所以,做好之后他基本上没用过,就放在走廊下。我很喜欢这个杆子,觉得它很像《水浒传》里林冲用的那种长枪。我常常拿起它耍两下,想象着我面前有一只如何凶猛的猎物,而我是如何勇猛地一枪刺死它。

除了养鸟,他也种花。他在他家院子的南侧,靠近厕所的地方,开辟了一个小花园,种了月季、大丽花、鸡冠花和一些别的花。但因为小花园不得阳光,再加上缺乏管理,他的这些花长势不好。他还有一盆看樱桃和看石榴。到了秋天,看樱桃红绿相间,颜色十分鲜明可爱;看石榴的枝叶间挂着小巧玲珑的石榴,疏落有致,也十分有趣。这种小石榴他还摘下让我尝过,味道很酸。

他还养斗鸡。每年春天抱一窝小斗鸡,散养在院子里。这些小斗鸡十分好斗,常常两只捉对斗得头破血流,即使把它们强行分开,但过了一会儿还会斗在一起。有的小鸡就这样被活活打死。由于这些鸡的好斗和一些别的原因,春天时十几只小斗鸡,到了秋天就只长成了三四只。这些斗鸡他也不拿来和人赌斗,和他的鹌鹑一样,似乎也是养着玩的。

此外,他还养羊,两只母羊和一只大公羊。那两只母羊每年都各自生一两窝小羊。那只大公羊是我见过的长得最高最大的羊,像个小牛犊似的,有两个长长的犄角。我从不敢靠近它,因为它一发怒一头就能把我给顶翻。我也不爱靠近它,因为它身上的羊骚味实在是呛人。这只大公羊是用来配种的。常有人牵着自家的母羊来让它“跳一下”,一次收费两块钱,后来打响了名气就慢慢涨价到一次五块钱。这大公羊因为这用处,在饮食上处处得到照顾,不仅草料管够,而且为增加营养经常有黄豆吃,实在是“羊中赢家”。

我小学三年级至四年级时,放学后常常和弟弟,还有一个发小和他的弟弟,四个人骑着一辆三轮车去大河堤爬树给羊折树枝。折了满满一车,带回家两家均分。那时候最高兴的事就是爬树折树枝了。爬到高高的树上,仿佛置身于茂密的森林里。透过枝叶间的空隙向远处眺望,农田、村庄在夕阳余晖下发着柔和的光。那景象现在想来真使人感动,又使人有点儿哀愁。有时候故意爬到纤细的树梢上,风猛烈地摇晃着树梢,仿佛坐在一只在大海里航行随时可能被风浪倾覆的小船上,既感到害怕又觉得十分刺激。

那只大公羊常拴在我爷爷家屋后面的一片空地上,别人家的母羊来交配大都就在这个地方进行。这个地方向东正对着一个池塘,靠近水边,附近又有几棵大杨树,是一个纳凉休息的好去处。我爷爷在这空地上栽了一棵槐树和一棵洋槐。因为土地不肥,两棵树长得都不茂盛,特别是那棵洋槐,小树苗栽上去就几乎没长过。那棵槐树还算争气,有一些树荫。我爷爷自己做了一张躺椅,常躺在那棵槐树下睡觉、抽烟、发呆、听评书。我也常常拿着小板凳,坐在那棵槐树下,跟着他一块儿听评书。后来我姑姑给他买了一张竹子躺椅,他自制的那张躺椅就让给了我。这之后情景就是,每天吃完午饭后,我们两个躺在各自的躺椅上,一块儿听评书。我记得我跟他一块儿听过《三侠五义》、《花木兰》、《洪武剑侠图》、《薛刚反唐》、《水浒传》、《太平天国》等。这些故事打开了我想象力的大门。

我还记得夏天他用扳罾在池塘里捕一种长不大的在我们当地叫做“小草鱼”的小鱼,捕好了就让我们这些小孩子拿去收拾去掉内脏,撒盐腌一下,过油炸得焦脆,用来做他的下酒菜。他还在池塘边上栽了几株莲藕。没想到几年过后这些莲藕发了一大片,遮蔽了鱼塘的小半个水面,妨碍了人家养鱼。养鱼人过来讲情。有一天中午他喝了酒,拿起镰刀下水把那些莲藕全部砍了。当时正是初夏,莲花刚刚长出花苞准备开放。真是可惜!

我家和我爷爷家是在同一个宅子上,两家院子相通,穿过我家院子东侧的小门就能进入他家。我一直觉得他家和我家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有一年我爸妈外出打工,我和弟弟还跟着他们生活过一年。而且因为我常跟着他听评书,所以在所有的孙辈中,我和他相处时间应该是最多的。但这种距离上的相近并没有带来感情上的亲近。他的酗酒骂人让我不敢亲近他。他发起火来真是吓人!

我爷爷退休后,认为儿子和女儿们都已经成家,他已经应尽了自己的义务,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想掺和儿孙的事。他觉得今天他管了这家的事,明天他就要管那家的事,索性谁家的事情统统不管。有一个例子是,我家的牛拴在外边,天黑了我爸妈干农活没有回来,他看到了竟不肯顺手把牛给牵回家。站在他的角度看,一个老人想安静地过他的晚年生活,倒也无可厚非。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也是一种自私和冷漠。

我记得有一年我爸妈做一点儿小生意,每到农历逢单有集市的日子,要去街上卖油。早上无人做饭,就让我拿着我家的馒头去他家热一热。我这样去了几次后,有一天早上又去他们家热馒头。当时他正在穿衣服,看到我端着馒头过来,劈头盖脸就骂了我几句。话说的很难听,大意是:你们家没人做饭啊,怎么天天过来。我当时被骂懵了,很不解他是什么意思。热馒头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反正你家也要热馒头,多热几个人的馒头不也是顺手的事吗?那天我哭了很久,后来我二姐(我大爷家的二女儿)过来安慰我,把我家的馒头在她家的锅里热了热。

还有一次,我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忘了写作业,急得大哭。我奶奶在旁边安慰我,他却骂道:“哭啥哭!还能考上状元咋的?”我觉得他不喜欢我,看不得我哭哭啼啼的样子。他有时喝醉了舔犊之情迸发,喊他大孙子、三孙子和小孙子的名字,说想他们,但唯独没有喊过我的名字。

不过,在他不喝酒,不发脾气的时候,我却很喜欢和他在一起。我很怀念我们两个一块儿躺在躺椅上听评书的日子。和他在一起,你不必担心他突然问你成绩怎么样,作业做完了没有,在学校里有没有和别人打架。而你也不必去问他什么。两个人好像生活在一起的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谁也不必对谁有所期待,谁也不必对谁有所承诺。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还真是复杂!

04年的春天,他被查出来得了胃癌,晚期。这跟他平时大量饮酒有关。我当时并不知道胃癌晚期是个什么样的病,只知道他病得很重,整天卧在床上,连收音机都不听了。我爸他们兄弟姐妹六人轮流看护他。到了五月,他病得更重了。有一天半夜,我和弟弟在我家西屋里睡觉,睡梦中我隐约听到有哭声。后来我爸进来把我们喊醒,说你爷爷走了,咱们去送一送他。

我和弟弟迷迷糊糊起来,来到堂屋。堂屋正中央躺着我爷爷的遗体,房间墙上贴的画和我的奖状都已撕掉,显得一片素白。我们围着他的遗体绕了一圈,跪下来给他磕了几个头,然后沉默地走出家门,来到街上的十字路口,点了一堆纸钱。两天后他和他的收音机都被埋进了祖坟里。从此,他就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我的奶奶姓齐,很惭愧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知道她娘家的庄子叫做“齐庄”。她去世后,我在一个长辈(我大爷爷的大儿子)给她写的祭文上看到“齐氏”二字,也没有她的名字。

在我的记忆中,我奶奶的腰一直是弯着的,她干活时弯着腰,走路时也弯着腰。她弯着腰走路,不借助拐杖,不时用手扶一下自己的膝盖。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所有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腰都是弯的,但后来才发现只有我奶奶的腰是这样。她直起腰站起来个子应当是很高的,但是我好像从见过她直起腰,所以在我心中对她一直保留着这样一个印象:她弯着腰站在门口,手扶着膝盖,平视着我,两只眼睛湿湿的,仿佛有光。她的目光是那么柔和,就那么轻轻看我一样,便使我感到异常心安。

我爱她!我觉得用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去称赞她都不为过。如果说我们家有什么美德,那么这些美德一定是来自这个女人。她去世已经有十七年了,我很怀念她。

小时候我们家里所有的孩子都喜欢去爷爷奶奶家玩,但我想所有人都是冲着我奶奶去的。

我奶奶有一双巧手。她能用极简单的蔬菜,搭配一点儿极简单的调料——盐、十三香、味精,做出美味来。现在我爸爸他们一直想复制她的味道,但总也调不出那个味道来。她能把萝卜、土豆切出很均匀的细丝来。她每年做很多酱豆子、豆糁(河南一种很臭的豆制品),给她的儿女们。她去世后,我大姑每年也做这些东西,总说味道很像我奶奶做的,但总是差了一点儿什么。

此外,我奶奶还精通各种针线活。在她年轻的时候,家里人的衣服,包括外套、内衣、棉衣、棉裤都是她亲手做的。我听我小姑讲,在她小时候,入冬缝制棉衣棉裤时,第一套总是给我的老太太(即我的曾祖母),第二套是给我大爷爷的大儿子。所以,我这个大爷对我奶奶极其尊敬,后来他长大后当了教师有了钱,每次来看我奶奶总不空手来。我奶奶去世时,他极其伤心。我奶奶的祭文就是他写的。

我奶奶做事的时候总是从容不迫的,从这种从容不迫中你能看到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来。有时候觉得她做得很慢,但是眨眼之间你发现她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因此,你很难觉得她是一个弯腰驼背身体并不是很方便的老人。

小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都是十分馋嘴的,每天都期待着去奶奶家蹭饭吃。但我们不仅仅单纯为食物去的,还因为对她的依恋。她不仅手巧,还有一颗美丽的心灵。她爱我们每一个孩子,而且爱得不偏不倚,一视同仁。她总能明白我们在想什么,总能照顾到我们每个人的情绪。她身上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如果说我受了什么委屈,我很爱去她面前坐一坐,哪怕她不说一句安慰我的话。

她的确是不大说话的。我和我弟弟曾经跟着他们生活过一段时间,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记得她说过什么话。她从不彰显自己,把什么话都藏在了自己的肚子里。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她就像一个影子一样,默默地为我们洗衣做饭,温柔地照顾着我们。

我记得有一年冬天下了一场雪,天气特别冷,她连夜为我做了一双鞋垫。当时并不如何有感触,但现在想到那鞋垫上密密麻麻的针脚,想来那天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弯着腰为我一针一针缝鞋垫,一定非常辛苦!

04年夏天我爷爷去世后,我奶奶的身体也变得不好了。她之前曾经犯过一次很严重的病。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想来应该是心脏上的病。那年夏天她去县城我姑姑家修养了一阵,回来后身体还是很虚弱。那时候我和她睡在一个屋内,她睡在一张木板床上,我睡在一张小床上,我们两个的床挨着。我小时候很嗜睡,每天晚上头一沾床就睡着了,并不曾留意到她的身体状况。现在回想起来,她那时候的状况并不是很好。半夜里我似乎总听到她翻身的声音。她醒着,不知在想什么。她不说,她把什么话都闷在了自己的肚子里。

那年初秋,一天早上我被我爸喊醒,他说我奶奶犯病了,要我快去街上药店拿速效救心丸。我来不及穿衣服,也没有穿鞋,急冲冲地出了我奶奶家后面的小门,沿着池塘边上的那条小道一路跑到了药店门口。我记得那天早上秋风吹在我只穿着秋裤的身上,很冷;我光着脚踩在小路的瓦砾上,很凉。我到时药店还没有开门。我拍开药店的门,对大夫说拿一瓶速效救心丸。大夫一看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给了我一个写着“速效救心丸”的小瓷瓶,也没问我要钱。我拿着药一路小跑沿原路回了家。我爸爸给我奶奶喂了药,过了一会儿说,你奶奶过来了。

这之后不久就要过中秋节了,也进入了秋收农忙时节,家中准备着杀鸡,很有一种过节的气氛。八月十五这天早上,时间是六点三刻左右,我大爷把我喊醒,问我奶奶去哪了。我说不知道。他觉得我奶奶上街赶集去了,但去街上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又回来问我,我还是说不知道。这时候他已经觉察到不对劲了,又出去找我奶奶。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一声撕心裂肺野兽般的喊声。那是我大爷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来到池塘边,看到我大爷在池塘里抱着我奶奶的尸体。我当时心里一片茫然,直到现在也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心情。后来我读沈从文的《边城》,读到雷雨过后的那个早上,翠翠看到渡船跑了,白塔塌了,祖父死了。我的心情大概和翠翠那时的心情相似。那天早上应该是没有下雾。但在我的记忆中,总觉得那天早上起了很大的雾,白茫茫的雾遮蔽了我的整个世界。

关于我奶奶的死,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她从池塘边路过,失足落水。另外一种说法是她送走了我那脾气古怪的祖奶奶,也送走了同样脾气古怪的我爷爷,她觉得已经尽了自己应尽的义务;儿女们都已经长大,有了各自的家庭,她自己身体年迈,疾病缠身,已经是儿女们的负担。所以她选择了投水自尽。

我小时候一直坚信第一种说法。后来我越长大越相信第二种说法。如果是第二种说法,那么那些所谓的美德不要也罢!我只要我的奶奶活着!我多么希望她能一直活着啊!


二零二一年四月写完,一度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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