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生活就像那啥,既然无力反抗,那就享受吧。这句话很粗俗,但也很实用。 作为一个无法正常上学的人,我面对生活时常有一种无力感。无力于改变现状,给自己争口气,无脸面对家人,我常常看到他们脸上的忧愁焦虑,和面对我时那强撑着的笑容。
01
初三毕业,我带着满怀的憧憬,进入了一所不好不坏的高中。我们是第二批进入新校区的新生,看着崭新的校园,我对未来有着殷切的希望。
我在校园里认识了一寝室的兄弟,结交新同学,偶遇初中同学,一切都是美好的开始,直到那一天 。
我开始注意到某些同学走在路上会躲着我,坐我旁边时会捂住口鼻,更有甚者,喷空气清新剂。连着发生的事,让我不得不认识到一种事情——我的身上有一股异味。
那段时间仿佛着了魔一般,克扣我的生活费,我每个星期拿着一半的生活费去剔除,掩盖身上的味道。至今我家里还有一箱的除狐臭喷雾,香水,加在一起起码有五百多块。
长时间深处压抑的环境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个被生活抛弃的可怜儿。
每天感受着无边的痛苦和绝望,仿佛有一双手将我拽入深不见底的深渊,我每天都洗澡换衣服,都无济于事 。
有一个星期,我都是让同学帮我送饭,如果没人愿意,那一顿只能饿着。这么做只是为了躲避吃饭时那拥挤的人群 。
最终那一天,我爆发了。
我向妈妈大声地怒吼着 ,发泄着 我心中的痛苦与愤怒,我妈只是在床边坐着,一声不吭。
我撕吼完,蹲在墙角哭了起来,我妈站起身来,轻声对我说:“我们去医院吧,看下医院怎么说 。”
到了全市最大的医院,医生建议我不到18岁不要做治疗,不然只会事倍功半。我不同意,一直坚持医生给我打针,医生只好给我打了个肉毒剂。
我至今仍记得那天我躺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赤裸着上身,一位女医生用六根针在我的腋下扎了四十多下。我疼的咬紧牙齿,狠狠的咬住下嘴唇,双手紧紧地拽住自己的衣服 。
这段疼痛的经历是有作用的,打完之后,身上的味道果然少了一些,我也可以放心的与人交流,可此时我不知道的事,更加煎熬的事情还在后面 。
02
期中考试结束后,我考了一个不错的成绩,虽然不是校园的前几,但也是中上,起码一个二本有很大希望。
但我的状态一天不如一天,不爱与人交流,走路抬不起头来,心中常常感到痛苦悲伤,随时都会感觉哭出来。后来到医院才发现我得了“青少年抑郁症 ”。
可知这一消息后,我妈的反应比我大的多,她整个人仿佛懵掉了一般,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哭腔安慰我道:“没事的,没事的,无论多大的病都会治好的。现在的医学科技这么发达,一定能治好的,一定可以的 。”
她好像自言自语般小声说道,我看着她,内心仿佛被揪了一下。
因为是全市唯一一所能治疗抑郁症的医院,院室里人满为患,我只好分到离医院很远的住院部。
同病房的还有一位与我同龄的一中高一新生,还有一位四十多的大叔,但从来没见他住过病房,每天6点多来做完治疗后,8点多就走了。
病房的空间不大,正好摆三张桌位,床位之间又隔了三张小桌子。还有一间洗浴室,对面墙上挂着一台32寸的小电视 。
做治疗的地方位于走廊尽头的治疗室。每天6:30开门,病人在椅子上等待,一个接一个,躺在病床上做治疗。
一个是在头上的某个穴位上轻轻敲打十分钟,一个是电磁热毯上躺20分钟,耳朵后面贴电击片。还有一个是在头顶扎针灸,最后一个在充满磁场的音乐房间里睡20分钟,这些都是物理治疗 。
每个星期三,星期五的下午2:30,还有许多跟我差不多大小的学生,在七楼做心理辅导课程 。那也是在枯燥的治疗过程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
心理辅导课上的医生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姐姐 ,经常会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和我同病房的同学经常在同一组做游戏 ,吟诗歌,做体操,做手工 。剩下的时间都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了。
每天早上吃三片一种药 ,中午是两种一片的另几种药物 ,晚上是中午两种药,但是每种吃两片 。每天晚上还有贴肚子和脚底的中药贴 。
就这样持续过了一周,我的病情逐渐好转 。起码能够跟人正常交流,没有障碍 。第二周的中旬 ,我的同母异父的姐姐来看我 ,带我吃自助餐,给我买了很多的水果和一箱牛奶 。
临近出院,隔壁病房的母亲建议我去医院对面的心理咨询师,我还推迟了几番,但后来还是去了 。
03
咨询师是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 ,对人客客气气的 ,我一进门儿就给我倒了一杯水,还问我吃糖吗 ,我说不用。
后来他让我的母亲回避了一下,跟我问了几十分钟的问题 ,经过的他的一番沟通和指导 ,我逐渐明白了一些什么,但还有一些深藏在我的心底,别人无可知 。
后来我经常去找他 ,只要遇到心里添堵或者没办法解决的事情 。找他沟通怎能想出一些办法。
出院了 ,我看着晴朗的天空 ,湛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洁白的云,像一幅不经人工修墨的山水画 ,带着几分惬意和怡然 ,雨霁初晴,碧空如洗。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们来来往往,我不禁笑出来 。
面对生活,笑一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