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我去看望80多岁的伯母,来到她家里,伯母正在厨房里忙不停,身体硬朗的她,原来正在厨房里蒸榆钱馒头。
不大一会,一锅热气腾腾的榆钱馒头蒸好了,伯母掀开锅,一股榆钱的清香气息扑面而来,不等榆钱馍出锅,她忙递给我一个又松软又亮白的榆钱馍,咬上一口,咸咸的榆钱馍,伴着榆钱的香味,直入我的心脾。
对于榆钱馍,我相信,70后的中年人,都不会陌生。吃着松软中有着淡淡咸味的榆钱馍,我不由得想起过去那段难忘的岁月!
我记得上世纪80年代,从我记事起,那时大约有六七岁光景,每年春天,万物复苏,柳树吐绿,鲜花盛开的初春时节,我们家院子里种的那几棵榆树上,已经长出了一嘟噜一嘟噜的榆钱,嫩绿嫩绿的好像铜钱一样挂满枝头。
上世纪80年代初期,那时候农村经济条件不好,家家户户的温饱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我们家的生活也不好,春天里,鲜嫩的榆钱,时常出现在我们家的饭桌上。
我们家每次吃榆钱,上树捋榆钱,都是小孩子干的事情,我年纪小,不会爬树,负责在下面拿着篮子,我哥哥负责爬树捋榆钱,因为那是男孩子的专利。
一个春暖花开的午后,当看到榆树上的嫩绿的榆钱有点发白,表明此时的榆钱已经长得饱满,是榆钱最好吃的时候,我们可以摘榆钱了。
哥哥脱掉鞋子,光着脚丫,拿着用木棍做的钩子,挎着篮子,三下五除二就爬到榆树上,两腿岔开,坐在榆树的树叉上,坐稳以后,就开始摘榆钱了,他用手拿着钩子,轻轻把离他比较近的榆树枝拉到跟前,然后用手捋下来,放到篮子里。等把树枝上的榆钱捋完,就送开纸条,再去寻找另一树枝上长得又多又嫩的榆钱。
这样,篮子里榆钱慢慢增多,等到篮子快满的时候,哥哥就从树上“哧溜”一下爬下来了。我在树下坐着等着,没有事干。
有的时候,哥哥不想带篮子上树,就把带有榆钱的纸条用手折断,扔给树下等待的我,我再把榆钱捋下来,放到篮子里,两个人一起动手,速度要快一些。
不过,很多时候,我和哥哥捋榆钱的时候,总是自己先填饱肚子,哥哥爬到树上,捋下一大把榆钱,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挑选榆钱又多又饱满的纸条扔下来,我捡起地上的榆钱,急忙捋一大把,塞到嘴里,大口嚼着鲜嫩的榆钱,吃着清香又略带甜味的榆钱,感觉快乐又幸福。
我和哥哥捋了一篮子榆钱,拿到屋里,妈妈就准备给我们做榆钱馍。把榆钱洗净,晾干水分,和面粉掺杂在一起,稍加点盐,再加水和面、醒面,上锅蒸熟,松软又可口的榆钱馍就做好了,我和哥哥都迫不及待地吃起来。因为榆钱馍是咸的,不用吃菜,不一会儿,一个榆钱馍就进肚子了!
有时,妈妈还用榆钱蒸菜。榆钱洗好后,拌上面粉,放点盐,直接放在锅里蒸上十几分钟,榆钱蒸菜就做好了。那时候,没有蔬菜大棚,春天没有新鲜的蔬菜,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榆钱蒸菜正好是我们农村饭桌上的菜肴。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随着农村经济的发展,蔬菜大棚里可以种植各种各样的新鲜蔬菜,我们再也不用发愁饭桌上没有蔬菜吃了,我们都忘记了春天吃榆钱馍、蒸榆钱菜了!
另外可能因为人们做家具、盖房子,榆树的利用价值不大,村里的榆树越来越少,很少看到榆树的影子,榆树正逐渐从我们的视线淡出,最后直至完全消失。
离开伯母家时,她知道我喜欢吃,还特地用塑料袋装好,非让我带走一兜榆钱馍不可。接过这兜还有点温度的榆钱馍,我的心里暖暖的,我知道,这兜榆钱馍,不仅有伯母对我的爱意,还有着美好童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