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边际的困挠,几日来无法好好睡眠,午夜后勉强睡着,又总会在一二点醒来,终于连午饭失了胃口,好不容易吃了半碗饭,逆火上扬,嘴唇干裂,面色苍白,鼻孔内生了个红包,微微疼痛,真想倒下,睡它个天昏地暗。
止水岸边,一株花树新添了许多花蕾,三月,是它们的狂欢。两只小飞虫在阳光下飘到我的手心,隐约想起齐秦的那首蜉蝣,在风中,就这样停止不动,让笑声,丢入苍茫一片,我还能记得歌词,真好,可惜它们沒听过这一首,只在乎这一刻春光,紧密相联。
你风尘朴朴从远方,带来不好的消息,我想及止水,于是,在近处,默默祝福。相处时,我们总是不够珍惜,待要再见一面,往往变成了岁月的奢求。
我在春光明媚的止水,关于见与不见,不停地讨价还价,顽强着不肯退步。三月的风,早把答案写在潋滟波光里,化在似水柔情里,再炽烈,也会凉去。
可是,阳光太暖,让这春风,还不够凉,真的。
沧海桑田,拂水晴岩旁,这块突兀的石头,被侵蚀,烙上了诡异的花纹,和重叠了的春秋。
究竟我应该属于哪种感情世界的蜉蝣,除了你,还有什么?莫名地,翻起一些老歌,老的如同颓石上昏暗的花纹,我暂时雪藏的几朵花儿,渐渐冷落了我,它们鲜艳的样子和止水的灯火有点格格不入。
这一场亢长的游戏,从红警、石器时代开始,我也曾热衷于此,又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不闻不问,如今满世界铺天盖地的游戏,连手机也被充斥。我不习惯游戏中的各种机关,为了寻找下一条线路,总会迂回曲折无数次,头破血流。
找不到过关的途径,不停地转圈。这亢长的游戏,就是你,满世界奔波忙碌,找不到缺口,或是传说中的出路,在游戏中,遍遍是你必须经过的途径。
亢长到记不清具体某个年份某个季节,你在那里,始终浅浅地笑,看我手忙脚乱地笨拙。
电影桥段里绝无可能的事,现实中还在商榷,你说,其实你一直把他当成兄弟,我总是被你看穿,刺中脆弱的软肋,就像我断定你,做不到快意地恩仇。
忘了对某人说,再聚时想听首当爱已成往事,最好林忆莲版的,李宗盛是神人,写这首歌时好象就知道了结局,若没女声相和,张国荣版的也不错。
其时,颜市的灯光,耀花了只有手掌般大小的止水。
或许,只因为,我又假装着坐上了电梯,在二分钟的时间里,到达了颜市的高处。
要不,我努力着学习下,附上一首不算太久远的歌,连歌名也卑微到了尘埃里,像蜉蝣这样的歌很小众,多半没人会喜欢。
偏偏是我,将音量调低了,一遍遍重复着播放。
我还可以找出更多花开的图片,我还可以刻意地隐瞒它们的颜色。
黑白,太接近生死,年少时,一个人离去,能记得的是各种热闹,稍长些,便看出了些许悲伤,有时会忍不住落几滴泪,再往后,有人离去,觉出了孤独的无奈。
中午母亲电话,告诉我志成伯走了。
其实与志成伯交往不多,同一生产队,相差了一个辈份,少时记忆模糊,等到记事,大集体挣工夫,分田到户,颜市读书,工厂上班,颜市打工,我是农民时,他是正宗的工人阶级,我是农民工时,他又退休了,交集更少了。后来听说他得了那个病,回家时看望过两次,卧于床上,瘦,弱,见到我,颤巍巍穿衣下床,找出香烟硬递给我一根,然后无非是我几句安心养病,彼此心里明白着不容乐观。
于是走了,没多少悲伤,走,算是种回归吧?比如,一朵花的凋谢,再自然不过,花开时是何颜色,终究不重要,而前方,有他的熟人在等他,或许已温好了一杯接风的酒。
那么,一路走好。
惊蛰,没听到雷声,两只细小的昆虫根本看不出风险所在,轻若无物地停在我手指上,手机摄像头800万的像素,将我手指上的纹络刻画的一清二楚,还有它们的不起眼的交配。
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它们,以此阻止它们猖獗着遮挡我的视线、传播不知名的疾病,我没有这样做,放任它们自由。
我还缺少一台显微镜,用来更清晰地看清它们的器官,弄不巧,我还可以凭着凹凸的镜片,看清楚它们欢愉的表情符号。
多半是我想多了,生死与繁洐,滚滚红尘之中,谁又能戡透出什么来?
我还是在午夜后的一二点醒来,以前还为此研究过五行肝肺关于中医的许多奥妙之处,以为可以从中捕捉到身体内部肉眼看不到的变化。
它们变化了又如何?难道,比我的欢喜更重要?
比一对蜉蝣般生命的欢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