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等,带伞的人等下雨,没伞的人等雨停。适时站在窗边向下望,满世界都是游走在等待中的人。等车走,等风来,等雨去。
见识过苦等在爱河里的人,进不得,出不得,左不是,右也不是,堪比围城。暗恋好比一个人无声的哑剧,捏着真心,等一份奇迹的眷顾;异地则是两个盲人的夜路同行,彼此不打照面,等同一条街灯,只怕也是步履两双。更莫说那些空泛而虚无的等待了,看不清来人,道不明目的,渺茫,悲切。
也见过怀才不遇的那种等,像是煮开的锅底里不咸不淡地,撒了一把盐,起先是尝不出深浅的,需得慢慢煮,细细炖,切切熬,等到菜全齐活了,方才知道这籽盐的好处。可任谁经得起这十八般厨艺呢,总不是等白了头,等迷了眼,等荒了心。
实在是,讨厌等。
等一阵过季的春雨,等一班末路公交,等一锅迟迟未开的粥,等一份逾期的答案,等一颗将信将疑的心。掺杂太多未知,太多不甘,恰比一盒隔夜的饭菜,不是过腻,就是太咸,那实在算不上是如期的等待。
押着等不放的人像极了赌徒,你方唱罢我登场,押上一颗蠢蠢欲动的心,在漫长的时间烹煮里发酵,沸腾,耐心随着肆意膨胀的热度一层层剥离,却又在在分崩离析的前一刻冷却。长此以往,人心变得脆弱,敏感,生疑。
等待啊,实在是一场悄无声息的凌迟。等到了,便是手起刀落,一声痛快;等过了,又是伤筋错骨,快痛一生。
所以啊,该来的,趁现在;要走的,随他去。空待旧梦一场,莫辜负好春光。等一场风花雪月,不如兀自细水长流。
等
时针绷紧了它细如发轫的弦
你遥远的
遥远的赶来
迟来的每一步
宛如刀片
锋逼我心韧上的叹惜
我于是 用这狭长的等待
在风中 在雨里
在这薄近蝉翼的刀尖上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