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 相见】
时隔半个月,再一次登上来杭州的高铁,去看望正读高二的儿子。今天的天气格外冷,爸妈中午坐高铁去了苏州,弟弟说苏州下雪了,想象着他们拎着行李箱,走在漫天飞雪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为爱奔赴。我们都是为了儿子奔赴另一个城市。
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想着儿子初一离开金华去杭州读书,转眼第五个年头。当年那个被滨兰操场上的篮球架吸引的男孩,放弃了金华外国语学校,放弃了与我们在同一个城市生活,选择了独立。这五年,他在杭州求学,我们没有像金华的父母那样,初中起早摸黑接送,我们享受了几年的轻松时光。父母不在身边,孩子一个人承受学习压力,他高一发高烧独自回家那次,哭着对我说:“我发烧你还让我在学校,也不来接我,你知道我难受吗?你知道初中时候,我很多次生病都没告诉你们吗?……”那一刻,我也落泪了。其实,孩子真的很不容易。那么早独自生活,特别是双减前,爸爸周末上课,他自己坐地铁上兴趣班,点外卖,基本要自己安排生活,尽管周末爸爸会去,但因为初中时进入青春期,前两年的父子沟通并不顺畅,很多时候彼此内耗。老公也不容易,五年了,风雨无阻,每个周末,没有特殊事情,一定奔赴杭州,接送儿子,给他做饭……
今晚来杭州陪读,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体验式,这次是持久战,爸爸决定这一年半时间孩子都走读,让他吃好睡好,有良好精神状态,孩子也同意走读。只不过我们自俩得两地分居一人管一个孩子,周末还得交换,我在金华,他去杭州,意味着我们俩完美错过。我们互相调侃,一人发一个儿子,好好培养,暂时放下儿女情长,好好尽做父母的责任。想起老家小县城一中陪读房的盛况,据说要找关系才能租到房子,高中生家长城里也好,乡下的也好,都在窄小的出租房陪读三年。中国有千千万万个陪读的父母,他们的压力和孩子一样大。在如此内卷的教育环境下,如若要做到内心淡定,不焦虑、不担忧,父母需要有强大的内心,而我们,也在修行的路上。
我想,做父母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工作了吧?全年无休不算,孩子青春期后,父母心理压力巨大,经济、精神、物质三重压力。做父母也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在爱的陪伴下,从牙牙学语到长大成人,他遇见更好的自己。还有一年半,孩子上大学,那意味着真正的我成长,属于我们的亲子时光,也就这一年半吧,好好享受走读时光吧!
儿子出租房,被老公打理得温馨整洁,有家的味道。一个小时收拾好房间,给儿子换了法兰绒被套,希望他今晚睡觉暖烘烘的。看到外面下雨了,他应该没有带伞吧?于是把饺子从冰箱拿出来,鸡蛋和火腿肠准备好,想着儿子回来给他做夜宵。
9:40前我到租房的小区门口接儿子,想着买双手套,让他自己洗袜子,没想到在超市看到他在买零食,于是躲在他后面,猛地跳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吓了他一跳,然后就看到儿子笑起来,说:“妈妈,你怎么在这里?”我说:“来接你,给你送伞,结果抓到你买零食。”儿子举着一把小伞,我靠着他,挽着他的手,他没有拒绝,一起撑伞回去。路上聊起董宇辉和东方甄选今晚的直播,董宇辉是儿子很崇拜的人,两人说说笑笑就上了楼。
儿子小学二三年级就自己走路回家了,很少接送他。那时候刚开始办学朋,在学校旁边,言言刚出生,我的生活忙忙碌碌。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喜欢放学后到门口小店买零食,以至于有一次嘴巴上火长满了泡,天天爸爸告诉我才知道。那时候的老公,喜欢剑道和中医,经常往北山跑。我们都没有时间和精力陪伴哥哥,他自由生长。很后悔,自己没有教他,把习惯培养好,而是把他交给我们的年轻老师。庆幸的是,儿子小升初考上金外,永外,滨兰,而最后他选择了滨兰。
我曾经想过,如果儿子在金华读书,会是怎样?我们不用奔波,会不会比现在情况更好?老公安慰我说,没有如果人生没有回头路,因为你没有得到,所以觉得遗憾。而当你如果选择的是那条路,你一样会纠结。曾经做出的选择是当时最好的,此刻也是。
上周末,爸爸和他约定,每天袜子短裤自己洗,培养生活习惯。从小外婆和奶奶照顾得好,卫生习惯不好,我们自己也有责任。今天进房间,就看到卫生间地上两双袜子,水池两条内裤和两双袜子,看儿子这架势等着我来的,想着老公再三叮嘱,我忍住了没洗,慈母多败儿,我就不做“慈母”了。开始儿子说今天很累了,他不想洗,我没有批评他,只是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妈妈帮不了你,我做蛋炒饭给你吃,你洗好就可以吃,我们俩同时,好吗?儿子很听话,就去洗袜子了,说你等会给我晒吧,我也坚持让他自己晒。不过,内裤没洗,我等他今天回来自己洗。爸爸也肯定了我的做饭,他认为生存能力才是基石,大学也好,走入社会也好,要有良好的生活习惯,过去我们忽视了,不在身边要求不了,现在弥补起来,从小事做起。
鸡蛋、黄瓜、火腿肠,一盘香喷喷的蛋炒饭做好了,儿子的四双袜子洗好晒好了。他吃完蛋炒饭,觉得不够,又让我加六个饺子,于是,我在厨房又咕噜咕噜煮饺子,锅里升腾一股股热气。客厅里,手机里放着林俊杰的歌,儿子一边看小说《人世间》,冬天的夜晚很温暖,爱在烟火气。
他说看手机是因为无聊,让我们多买点小说,周末让他看看放松一下,我们答应了。阅读是一个人的终生好习惯,比沉迷手机好。孩子内心是向上的,高中生的生活太枯燥,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他的情绪没有出口。每天回来听听歌,吃点夜宵,看看小说,对他来说,也是一种释放。
10:30儿子睡觉了,他说明天早上还吃饺子,说晚上醋+辣椒的调料好吃,如果明天晚上有点外卖或小吃,就更好了。别看他一米八,还是一个吃货[呲牙]
回归妈妈的角色,好好爱孩子,只关心孩子这个人。让孩子从小事做起,一点一滴慢慢成长。我自己呢?也得学会和自己独处,开始自律,读书、写作、静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