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心念念

天气有点冷了,我忽然想起了外婆。有一年没有见她老人家了,不知道她可好?


朋友说天冷了要给开始给她妈妈置办冬天的衣服了,而我想到的是,我要给外婆买保暖的衣服了。外婆怕冷,却又喜欢出去窜门,所以一到天冷妈妈就开始念叨不让她出门。前段时间十七舅舅出事了,妈妈去捐款了也去看望了外婆,说老人家一切都好,却总在念叨我。我知道外婆的念叨,但是我没办法。也许是我将对外公那份愧疚加在了外婆身上,所以总是想加倍对她好。外婆总跟她的那些小姐妹们说,她的孙子从未给过她一分钱花,而她的外孙女却时刻惦记着她,买衣服、、礼物、寄钱、打电话关心。其实听她这么说我挺难受的,因为至少表哥、表弟一直陪在她身边,而我只有春节回家的时候才去看望她老人家。为了弥补这份欠缺的陪伴,除了物质我没有办法去弥补。

因为我是超生的,所以小时候在外婆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记忆虽然很远,但是画面依然很深刻。外婆的面相比较像男人,不苟言笑,在我一两岁的记忆里总觉得她很可怕。我小时候总是尿床,然后就偷偷跑出去找在河边洗衣服的大姨帮忙换衣服,而每次都被外婆发现然后总是被骂,家里有人不叫偏偏要跑出去。外婆凶归凶,但是从来不会动手打我,反而有好吃的总是留给我。即使上学了,每年的寒暑假我都还会去外婆家,然后晚上和外婆睡,那时候我觉得外婆好亲切。也可能因为那时候她只有我一个外孙女,也可能觉得我不被奶奶家的人待见,所以我在外婆家活的像一个小公主,舅舅、舅妈和小姨都很疼我。

我记得那时家里过得很困难,所以一有空我经常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跑回外婆家。外婆家什么都有,只要我去她都会变戏法一样给我好吃的。有时候是自己做的红薯干,有时候是拜神拿回来的糖果,有时候是橄榄蜜饯之类的零食。然后她会生火给我做好吃的,我烧火,她做饭。仿佛我不是小孩子,而是归省的女儿,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吃完了她会给我打包很多东西,有鸡蛋、腊肉、有萝卜干、梅菜干、橄榄干、还有地里面的土豆等蔬菜,让我带回家,有时候甚至让我把她还在下蛋的母鸡也给我抓回去。那时候我每次去外婆家都是空手去,回来的时候都是满载而归。然后爸爸总是逗我说,我就是外婆嫁出去的女儿怕在婆家吃不饱才给这么多东西给我带回来。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外婆心疼妈妈。小时候家里穷,孩子多,爸妈在家务农没有多大的收入;而外公是村里的会计,阿姨和舅舅们都在外面工作,所以她总是想着法子来补贴我们。其实不但是我去外婆家,哥哥们去外婆家也跟我一样的待遇。

只要去外婆家不但有东西带回来,还有零花钱。有时候我没有去,外婆也会让哥哥给我带回来。外婆对我们的好,我们一直记得。长大后哪怕哥哥们都结婚了,每年可以不去岳母家但是必须去外婆家。每年我们兄妹三人都会一起去看外婆,陪她吃饭、聊天。我们这辈子记得最深的,就是外公外婆了。外公走的那天我打电话给外婆,还没说话我就嚎啕大哭了后来反而是外婆来安慰我。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平时口若悬河却在外婆最难过的时候让她来安慰我。

我不敢给外婆打电话,因为我怕她。我知道她担心我什么,她一直怕我没着落。可是她从来不会直接跟我说,有时候她会直接责怪妈妈,然后妈妈委屈就会打电话说我不听话;有时候外婆也会打电话给小姨,让她帮我打点。每次听完妈妈和小姨的话我总是泪流满面,我知道外婆现在最大的心事就是我了。她一直盼望着我有个好的归宿,曾经我也以为自己有了好的归宿,却遇人不淑。我为了驱散心中的悲痛,自我放逐了近半年才缓过来。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在自我放逐的那段时间里,我的亲人比我更难过,他们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却又不敢劝我。特别是外婆,总是责怪妈妈没有帮我把好关才让我受到那么大的伤害。其实一个人需要经历哪些事,怎能是把好关就能避免了的呢?

秋风起,天凉了。心念念,千里之外的外婆。虽然我不能回去陪伴您,但是我的关心一直没变。一场秋雨一场寒,亲爱的外婆,该加衣服了,注意保暖。只要您吃好,身体健康,一如既往地过好,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外孙女也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有自己的考量,您不需要担心的。外婆您要保重,春节我回去再陪您做饭,就像小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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