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说,令狐冲的小尼姑仪琳才是最好的爱慕者。
首先她爱令狐冲爱得纯粹浓烈,像陷入爱情的朱丽叶一样对着又聋又哑的老妇月下独白:“我日里想着令狐大哥,夜里想着令狐大哥,做梦也总是做着他,轻轻叫令狐大哥的名字,心里就能有几天舒服。”
其次她最懂令狐冲,知道令狐冲“一生喜好快乐逍遥,无拘无束,但盼任大小姐将来不要管着他才好。”
再次,对方不爱她,即便她爱对方爱得要死也绝不捣乱,她妈妈哑婆婆要逼令狐冲娶她,她赶忙表示:“不,不!我时时想着他,时时向菩萨求告,要菩萨保佑他逍遥快活,只盼他无灾无难,得如心中所愿,和任大小姐成亲。婆婆,我只是盼他心中欢喜。我从来没盼望他来娶我。”
更何况,仪琳是绝色美女,这样的爱慕者,即使不爱她也可以像勋章一样拿出来炫耀。
因为仪琳这种的实在太对男脾胃,金庸先生也颇了解市场行情,照着这个规格批量生产,相似产品有:小昭、程英、陆无双、程灵素、郭襄、公孙绿萼,一个个爱的别无所求,爱的无怨无悔,我爱你与你无关,你去吧,我自会默默的爱你一辈子,你不爱我没关系,我为你死了也甘心。
如果说金庸还是君子,意淫的比较有节制,那么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意淫的才叫一个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女性用自己的一生完成一场感天动地的暗恋的故事,女主角从十三岁开始便开始暗恋隔壁搬来的作家大叔,从此她的一生只有一个目的——不动声色的设计跟大叔的一夜情。到十八岁时,女孩终于得偿所愿,陆续得到了三次和大叔缠绵的机会,她是多么甘之若饴啊,即使大叔从来都没有认出她。
怀上了大叔的孩子后,女孩便在贫民窟将孩子生下来,鸟悄的养孩子,绝不给自己爱的人增加一丝烦恼,独自承受生活的重负,直到孩子死了,她才在弥留之际写出一封凄婉的长信告诉大叔这一切:“我是多么爱你,而你从这爱情不会受到任何牵累。我不会使你若有所失——这使我很安慰。”
少女时期,也曾被这种二十四孝的单方面爱恋感动,但年纪渐长却发现,不对不对,全不该是这样的,这种为男人自我毁灭的女性歌功颂德,完全是男权主义糟老头子们的集体阴谋。
健康的爱请应该是让人积极向上的,促进自我完善的,而不应该成为一个人丢掉自我,就此沉沦,甚至毁灭的理由,千万不要用自己的人生模仿这种艺术。
如果仪琳这种不被爱也要无怨无悔付出一生不对,像李莫愁那样化身复仇女王就对吗?
唐传奇里的霍小玉,遭遇负心薄幸郎李益,被其始乱终弃伤心而死,化作了厉鬼也要与他纠缠。希腊神话里的美狄亚本是国王之女,爱上伊阿宋后,不惜杀掉自己的兄弟,帮其夺走稀世珍宝金羊毛并与之私奔,然而伊阿宋却背弃了当初的承诺,想要另娶,美狄亚悲痛之下毒死新娘,杀了跟伊阿宋的两个儿子,带着儿子的尸体远走高飞。虽然男人们为他们的负心付出了代价,但她们的心灵也在复仇的炼狱之火里得不到安息。
不管是幽怨的女性,还是被仇恨吞噬的女性,实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是画地为牢,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浪费掉了自己的一生。用一生去幽怨和仇恨,毁掉所有幸福的可能性,这些女性使我悲怆。
年轻的时候也曾摆出一副黛玉之态,学那句“我爱你与你何涉”,现在却觉得应该摆出另一副姿态:你不爱我与我何涉?!我一大好女青年,为啥非得当头洋葱挤破头混进你那盘地三鲜?!
甘露寺情感导师莫言说了:“到底女人都是无用的,一辈子活着只晓得想着臭男人为臭男人伤心。”对待感情,女人应该活出另一种气象。
除了爱情,人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浪费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的每一秒,本来都能够用来做更有价值更有幸福感的事情。
看到二十四孝的单恋妹子仪琳,我想,对待男人的不爱,女人原本可以更强悍,“啥?你不爱我?哦呵呵,那么,走好了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