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好色,曹操同学的另外一个爱好也让我厌恶,有时甚至不能理解——嗜杀。
如果说好色还有那么一丁点理由可以为自己开脱的话,那么这个爱好,我只能用心理变态来给他做评定了。这里说的“嗜杀”还不是指他杀的人多——当然他杀的不少,不过我说的“嗜”指的是在很多时候不该杀或者不用杀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杀。来看看他都杀了哪些在我看起来不应杀的人。
杀名士
东汉末年,天下大乱,诸侯混战,那么名士在当时就很重要。但凡名士,名望甚重,作为一方诸侯,如果名士真心相助,那自然可以让你的实力大增。即使有些名士并无实际军政之才,可至少放在你的阵营里作为点缀,也可以提高你的民望。相反,如果你对这些名士不好,杀了一个又一个,那其他有志之士会心寒,被杀名士的家乡百姓对你也不会有好印象。
第一个被曹操杀的名士应该是边让吧。当时曹操在兖州平定 了黄巾之乱,但是边让好像并不怎么买这位正在崛起的军阀的账,不断公开发表言论,内容呢就是各种曹阿瞒这人不怎么样啊,无耻啊,是恶魔啊之类的。估计也是对曹操血洗徐州不满(下文会讲)。作为一个名士,不满你的行为,发发牢骚很正常。从利己主义来讲,虽然边让在那里发牢骚对你曹操不利,但是你把他杀了,这不是更加不利吗!当时曹操不管,不仅杀了边让,连他的家人也没放过,边让一死,兖州士人心寒。所以你能说后面陈宫撺掇张邈在曹操背后捅一刀这事跟边让被杀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张邈可是曹操的发小啊。就是曹操你这人让我张邈感到不安全,反正也要被你吃掉,不如先咬你一口。
下面要说被杀的名士是孔融。这个人可是大名鼎鼎,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在很小的时候让梨的故事。那只是孔融人生的一个侧面而已。作为孔老夫子的直系子孙,在当时这可是一块金子招牌。然而曹操因为有汉献帝这张王牌,所以也调得动孔融这样响当当的“巨星”。不过似乎这些名士都有点脾气,看不惯我就说,说还不过瘾我就骂。这个孔融就是典型。孔融是绝对的忠君,在政治上那是强硬的扶汉派。对曹操的所作所为早早看不惯了。所以总是和曹操反着来。你说东,我就往西,然要打狗,我偏骂鸡。曹操也早就对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不耐烦了,只是战争连绵不断,再加上孔融名气太大,放在这可以招揽更多名士,所以一直没动他。战罢袁绍,北方最大的敌人被铲平,结果这时候孔融又因为曹丕纳了袁绍儿媳甄氏(果然有乃父风范)而引经据典地讽刺他,这让曹操下了杀孔融的心。建安十三年,孔融被弃市,株连全家。行了,因为孔融的死,曹操被骂到现在。
另外一个杨修,罗贯中先生分析的很好了,这里不赘述了。
来看看上面这些名士,虽然有自己作的成分在,但在当时的社会下,名士都是这样啊。曹操你不喜欢,你可以罢官、放逐甚至软禁也行啊,没必要杀了吧!他们最多也就是造成一点舆论的压力,不会对你的实际统治造成本质上的影响。结果曹操还是选择了杀,并且是株连全家。
杀功臣
第一个重要的功臣是许攸。官渡之战建议袁绍和曹操打持久战,不被采纳,又因为家人获罪遭同僚排挤,所以一气之下投靠曹操。其实许攸这个人品行不怎么样,从他做的事情来看就知道。但是毕竟这个人给曹操带来了最为重要的军事情报,这一份情报改变了战争的走向,进而改变了北方的格局。所以说他是有大功于曹操的,甚至是有大恩于曹操的。如果官渡之战曹操战败,退回许昌,袁绍大兵压境,天子这边再搞点像“衣带诏”这样的小动作,估计曹操不用上战场,自己的脑袋可能就被不知道哪个部下给砍了。结果如何,还是因为许攸在曹操和众将面前夸功,让曹操不满,最后被收押杀死。
第二个要说的就是荀彧了。虽然在历史上荀彧之死说不很清楚,但是我还是倾向于荀彧是被曹操给间接搞死的。随着曹操代汉的步伐不断迫近,曹操和荀彧的矛盾也越来越大。曹操的篡汉之让荀彧非常失望。当年辅佐曹操的时候,他心想,曹孟德应该会是周公一样的人物吧,可没想到,辅佐的不是周公是王莽。于是乎这位老先生凭借着自己的功劳和地位尽力地阻挡曹操篡汉的步伐。然而,小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荀彧之死让我颇为寒心。无论是边让、孔融、杨修,甚至是许攸,他们都无法和荀令君相提并论。荀彧作为曹操集团的第一谋臣,是最早跟随曹操的人之一,也是颍川士人的代表。他辅佐曹操一路从弱小走到强大,更是在官渡之战曹操最困难想要退却之时给出强有力的支持,帮助曹操坚定信念,打赢战争。荀彧已经不是简单的谋士了,而是曹操后方稳定的最有力保障。结果,就因为他阻挡了曹操的前进方向,呜呼哀哉了。
我相信曹操杀荀彧也是有他的政治目的的,只是拨开这个拦路石实在有很多方法,荀彧没有军权,所以直接找借口让荀彧退休,或者罢官,哪怕是赶回家呢。也许曹操是这样做的,但是荀彧太过刚烈,还是选择了死,但我还是执拗地认为荀老令君是被曹操逼死的。写到这里情绪略显激动,恐有主管臆断之嫌。
不管真相如何曲折,许攸、荀彧都未得善终,这对曹操来讲也是够讽刺的了吧。
杀百姓
这就是前文提到的曹操屠城。曹操老爹曹嵩携家带口来兖州投靠,途径陶谦的徐州,结果陶谦手下张闿贪财,不仅将曹操老爹的财务洗劫一空,还将一干人全部杀死。这一下曹操怒了,率领自己的嫡系亲兵,大举攻杀徐州,不管陶谦如何解释。这里挺明显能看出曹操的奸雄本色。老父被张闿杀死,你不去追杀张闿,却死磕陶谦,虽说陶谦御下无方,但你这用老爹的死作为攻取徐州的理由,也实在是高明啊。毕竟乱世,本来就是你打我、我打你,这本没有什么,只是阿瞒兄,你攻下徐州城,为何屠杀全城百姓呢?难道是为了给你父亲报仇吗?还是仅仅为了泄私愤呢!你这一污点,在我这里是永远不能抹去了。就像项羽一样,无论太史公如何夸他英雄豪杰,甚至给他立“本纪”,可屠城,在我这就是罪大恶极。如果你面对的士兵,哪怕是被缴械的士兵(虽然也很可恶),至少还有理由给你开脱,比如避免兵变或是粮草不足。但是你面对的是数万手无寸铁的百姓啊,这就是赤裸裸的屠杀!
也许当时正直曹操实力上升期,再加上老父被杀的刺激,他才有恃无恐地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虽然说你强大,似乎没有人能制约你,可凡事都有代价。我想正是从这一屠城开始,才让天下很多士人坚定地站到了曹操的对立面。而即使如曹操这般强悍的人,也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几乎是他无法承受的、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