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精读Vol.126:第九回批注精读(9)

这贾菌亦系荣国府近派的重孙,其母亦少寡,独守着贾菌。这贾菌与贾兰最好,所以二人同桌而坐。谁知贾菌年纪虽小,志气最大,极是个淘气不怕人的。他在座上冷眼看见金荣的朋友暗助金荣,飞砚来打茗烟,偏没打着茗烟,便落在他桌上,正打在面前,将一个磁砚水壶打了个粉碎,溅了一书黑水。贾菌如何依得,便骂:“好囚攮的们,这不都动了手了么!”骂着,也便抓起砚砖来要打回去。贾兰是个省事的,忙按住砚,极口劝道:“好兄弟,不与咱们相干。”贾菌如何忍得住,便两手抱起书匣子来,照那边抡了去。终是身小力薄,却抡到半道,至宝玉、秦钟桌案上就落了下来。只听“豁啷啷”一声响,砸在桌上,书本、纸片、笔砚等物撒了一桌,又把宝玉的一碗茶也砸得碗碎茶流。贾菌便跳出来,要揪打那一个飞砚的。金荣此时随手抓了一根毛竹大板在手,地狭人多,那里经得舞动长板。茗烟早吃了一下,乱嚷道:“你们还不来动手?”宝玉还有三个小厮:一名锄药,一名扫红,一名墨雨。这三个岂有不淘气的,一齐乱嚷:“小妇养的!动了兵器了!”墨雨遂掇起一根门闩,扫红、锄药手中都是马鞭子,蜂拥而上。贾瑞急得拦一回这个,劝一回那个,谁听他的话,肆行大闹。众顽童也有趁势帮着打太平拳助乐的,也有胆小藏过一边的,也有直立在桌上拍着手儿乱笑,喝着声儿叫打的。登时间鼎沸起来。


【批注】贾菌是荣国府的子弟,而前面贾蔷是宁国府的,这一宁一荣,互相交织叙述。贾菌与贾兰交好,这贾兰是李纨之子,是宝玉的亲侄子。从这点来看,贾菌和贾兰必然心理是更加偏向宝玉的。

 

【批注】贾菌眼看金荣朋友帮助金荣,这自然心中已然不高兴,结果这帮助金荣的砚台还错打到了他的面前,这自然更是不能容忍了,直接就要打回去,这体现出了贾菌的少年血性脾气急躁。

 

【批注】不过贾兰与贾菌不同,贾兰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故而劝贾菌。但是贾菌并没有听从贾兰的劝说,仍旧“两手抱起书匣子来,照那边抡了去”,这“抱,抡”两字很生动形象,一则写出贾菌的动作,二则也侧面突出贾兰力气小,故而才说“抱、抡”,而不是“拿、扔”之类的。

 

【批注】果然,贾菌力气不够,没有打中目标,反而误伤了宝玉秦钟,把宝玉秦钟的东西都给打碎了。这样叙述真像一个圆环,构思巧妙,本就是由秦钟引起的争执,又一次回到秦钟这里,并且还扯上了宝玉。

 

【批注】金荣与茗烟的打斗在贾菌等人的参与下变得更加尖锐了,金荣竟然直接拿起武器来了,茗烟也不想让,更是叫了同伴锄药、扫红、墨雨。这几人也都是宝玉身边的小厮,而这也侧面突出宝玉在贾府的地位以及贾府权势。再结合前面写的袭人晴雯、李贵等,让我们看到,一个公子哥竟有这么多仆人和丫鬟。

 

【批注】贾瑞受命管理学堂,如今学堂里的顽童们互相打闹起来,他也管不住了,可见贾瑞无能,后文调戏凤姐凤姐自然也就要吃亏。

 

【批注】这场顽童们互相打斗的事情也牵扯到学堂家塾里的全部学子,这种情况下,一些人参加打斗,一些人躲在一边,一些人拍手助兴,这哪里仅仅是顽童们打架的描写,又何尝不是对世间各种斗争下不同人态度的讽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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