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无数皇宫秘事、权力斗争,宦官们总能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但到了日本,这个制度却像是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在了门外。
桑原鹭藏,这位生于日本明治时代、晚年还热衷于研究东洋历史的学者,他在大正十二年(那是1923年哦)拿起笔来,写下了一篇讲述中国宦官的长篇大论。他说,日本虽然从唐朝开始就疯狂迷恋中国的一切,无论是制度还是文物,但唯独这宦官制度,并没有照搬过来。
英国人斯坦特也掺和进来,他说宦官制度这玩意儿,在东方国家家常便饭,在西方却少见。然后呢,竟然说能避免这宦官制度,全靠基督教的功劳。但桑原不这么看,他认为这根本不是宗教的力量,而是日本人的明智选择。
中国的宦官,在很多人眼里那可不是什么好鸟,总是跟皇宫里的勾心斗角联系在一起。但说到底,宦官也不全是坏事,历史上那司马迁、蔡伦、郑和不也是闪亮的名字吗?可见,宦官制度这事儿,还真不是非黑即白。
日本没学中国的宦官制度,有人可能觉得是落后,但有时候,落后反倒成了先进,没引进这个制度,反而成了幸运。所以,这不是简单的学与不学的问题,更多的是一种文化选择和历史机遇的巧合吧。
桑原鹭藏写下了《中国人辫发史》、《中国人吃人肉风习》、《中国的宦官》这样的作品,每一篇似乎都在为日本文化的独立和优越性辩护。从他的视角来看,只要能把古代中国描绘得不堪一击,那日本的文化自然就高人一等了。
说到为什么中国会有宦官,桑原的解释充满了时代的偏见,他认为这是因为中国人嫉妒心重,宦官的存在能避免男女之间的嫌疑,平息人心中的嫉妒。这样的解释,听着似乎有点道理,但也难免让人觉得过于简单化了。
四十年后,三田村泰助将桑原的文章重新编纂,出版了《宦官》一书。他认为,宦官的产生与征服异民族有关,而日本古代社会由于地理上的孤立,几乎没有与异民族有过广泛的接触和征服,这成了日本不产宦官的一个重要原因。此外,受佛教文化的影响,日本人更是远离了这种残酷的制度。
《三国志》里的陈寿记录下了古代倭国的风貌,这片土地上连个表示牛马等动物“去势”这个概念的词汇都没有,可见当时的日本畜牧业确实是落后了一大截。直到19世纪末,柳泽银藏才出版了《去势术》,这才算是正式引入了这一技术。而在此之前,日本对家畜的管理和利用,确实是大大落后于其他文明的。
原来,马是4世纪末叶才被带到日本列岛的,这比起中原大地上早已习惯骑马的人们,可真算是后来居上了。日本的园艺业虽然发达,但在动物品种改良上的确是大步落后。再来看看那所谓的“罗切”,原来日本人将去势简单地理解为切除阴茎,以为这样就能断绝淫欲。这种做法和理解,与其说是文化差异,不如说是知识上的匮乏。
直到德川幕府时期,日本才从中国和荷兰引进马匹,并开始学习养马和骟马的技术。那时,荷兰的兽医和中国的沈大成,这两位大侠,可算是日本马匹管理史上的重要人物了。
然而,直到八国联军进入北京时,日本的军马还未经过骟割,这直接导致了军中的一系列尴尬场面,被欧美士兵嘲笑后,日本陆军终于下定决心,对军马进行了骟割,这一举措也象征着日本在畜牧业上的一大步“入欧”。
这一切的转变,不仅仅是技术上的进步,更是文化和观念上的一次重大跨越。从对畜牧业的忽视到逐渐重视,从文化的自卑到勇敢地面对和改变,这一过程中,日本人在不断地学习和适应中前行,逐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条道路。
日本这个岛国,自古以来就有它独特的文化风貌。《三国志》里对倭国女性的描述,似乎描绘了一个没有淫欲和嫉妒,因而也就无需通过阉割男人来维护贞洁的社会。这种描述,无疑给人一种宁静而和谐的画面。但这背后,其实反映出日本历史上确实缺少了宦官文化这一特殊现象。
为什么日本没有宦官文化呢?可能正如文化人类学家石田英一郎所分析的,去势原本是畜牧技术的一部分,但在某些文明国家中,这一技术被引入宫廷生活。然而,大陆的畜牧性文化元素,不论是直接还是间接,似乎都没能在日本这个岛国上扎根。
日本,这个以稻米为主食的国家,与那些以肉食为主的游牧民族截然不同,畜牧业在这里从未真正发达过。即便在弥生时代,日本人也养猪,但不知为何,到了平安时代之后,这种习俗便渐渐消失了,直到17世纪,家畜的养殖几乎成了历史。
江户时代以后,吃鸡肉成了风尚,大街小巷都能看到卖“烧鸟”的摊贩。而“牛锅”,这种煎牛肉的料理方式,则是文明开化的产物。但无论如何,日本人的饮食习惯还是以鱼为主,对猪牛下水的不喜,也从侧面反映了他们对畜牧文化的疏远。
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阉割这一技术自然也就没有成为必需。日本人不骟马,更不用说骟人了,因此,宦官文化在日本这片土地上,就从未真正生根发芽。
这种文化的差异,不仅仅是食物的选择,更深层次地反映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日本人的生活,似乎总是与自然更为和谐,他们选择了一条更加符合自己国情的道路,即便这意味着某些东西,比如宦官文化,将永远不会出现在他们的历史中。这也许,正是日本文化独特魅力的一部分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