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父亲是一个教科书式的词汇,提到它,我无法第一时间联系到自己的父亲,而是一般父亲的象征——高大,坚强。又或者是朱自清文中的父亲——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
我可以按照人们对它赋加的概念来理解它,但这不是我的父亲。并且我深信,这也不是绝大多数人眼中的父亲。
印象中的父亲是很奇怪的,有的时候挂着一脸的笑容,有的时候又皱着眉头冷冷的看着你;有时候让人想去依赖他,有时候又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或许正是这样,我对父亲没有太大的爱,也没有太大的恨。有的,就是这个国家传统观念中对待父亲的感情——敬畏。
都说人是有依赖性的,我的依赖性似乎比一些脆弱的女孩子还要大。有时候想着,不禁潸然泪下,觉得自己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父亲或许会更喜欢女孩子一点吧。于是不知不觉的讨厌起自己男孩子的身份,继而讨厌自己的更多。
令我念念不忘的还有一件事,那是大年初几走亲戚的时候。父亲正坐在火桶上看电视,当时一个亲戚家的小男孩——也就比我小四五岁的样子,父亲坐在火桶边沿,让他坐在火桶里小凳子上,靠在自己的身上。一直到后来有一天的晚上,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让父亲像那天的坐姿一样,然后自己钻进火桶里,作势就要靠着父亲,父亲似乎也想到了我要干什么,却是强硬地拒绝了我。这件事于当时的我来说,失落了一会儿也就不在意了,小孩子什么的也不太懂…
可是,我要想它一辈子呐。
从记事开始,我就跟着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父亲母亲为了生计外出打工,一年见面两次。后来两人闹着离婚,我却也没有太在意。或许正是感情破裂的那段时间两人吵骂,让我不仅没对他们离婚感到难受,反而松了一口气。
两人离婚后我跟了父亲,母亲依旧对我很好,我觉得生活也没什么改变,就是过年少了很多可以去拜访的亲戚家。
也许是父亲早年积下的威严,我的青春期并没有别人那么叛逆,顶多在心里想想。所以每次遇到跟父亲的矛盾,都是我妥协了,但我知道这种妥协只会让我心里更加抵触。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是个父亲,我绝对不要这样对待孩子,我会给他爱,虽然不会惯着他,但拒绝他的同时我一定会好好的跟他解释,不让他委屈难受。
我其实并不想做个父亲,我更想做个母亲的角色,但我喜欢的还是女孩子。
我只是渴望去依赖,我没有雪穗那么坚强,可即使是雪穗,也有她的依赖。就像她说的:我的天空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做白天。
父亲呢?他是不是孩子生命中的太阳?他的光在哪?
上一代和下一代的人中间隔着的是时代的沟壑,它把相爱的双方变得无法相互理解。
它又冷漠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