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默生说:“在社会中获得成功的秘诀是要有一定的热忱和同情。 ”而俞敏洪则言:“只要出于同情心和面子做的事,几乎都会失败。”
生而为人,自当常怀恻隐之心,但在付出善意之前我们当对善与恶的边缘有清晰而明确的界定。这也就是说,一切同情都不能失去棱角。
在我们朦胧而浅显的认知中,同情是一种很柔软的情绪。如同蜗牛伸出的纤细触角,碰上再如何坚硬的墙壁,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列黏腻湿濡的痕迹。温润而毫无杀伤力。郭靖接纳杨康是怜他父母双亡,可杨康转手杀了江南七怪;顾曼桢善待姐姐是敬她为家牺牲,而顾曼婷却设计囚妹三年;唐晓芙付出真情是心怀悲悯,但方鸿渐骗她自始至终……
自以为是的同情太多了。“柔软”绝非同情的代名词。
真正的同情明白张弛有度,永远不会选择逆来顺受。无所抵牾,不是善良宽和,而是懦弱可欺;弗以为罪,不是济世救人,而是助纣为虐。恶意无处不在,同情若无棱角,岂非任人宰割?信然。
桐华曾言:“一个没有原则的善良人比一个恶人更让人心寒。”说的就是这样。
世间有过太多的背叛与欺瞒,所有的善意都能轻易辜负,所有的情谊都是薄如纸张。颤巍巍伸出触角却不知会碰上什么爪牙,于是真心开始犹疑,原则开始妥协,同情开始无处安放。
如何?如何让同情生出棱角?如何让原则不再碰壁?
付出恻隐之心的人应该对自己的言行有清醒的认知。扶不扶?自然扶。这是我们对弱者可敬的怜悯。善意可能遭到反噬不是放弃行善的理由,而是让我们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以德报德,当然皆大欢喜;以怨报德,却也无所畏惧。心中有丈量的尺子,行事便不会失了分寸。如此,同情便算是长出了牙齿。
各人有各人处世的原则,无论是谁,都不应拿自己的准则衡量别人。“悲天悯人”是个好词,但那是要求自己,与人无干。疫情防控期间,明星捐款多少,网友的所谓“慷慨陈词”都不过是非议,是对“同情”二字的无端绑架。就像孔子复周礼,是向人性强加了戏剧化的审美意味。历史不也最终证明,戏剧美的因素的流散,并不利于戏剧本身的到来吗?同情有原则,却不会强加于人。别让自己的善良变得“居心叵测”。这是我们能够做到的事情。
我始终坚信,如若秉承着“一善染心,万劫不朽”的原则, 如若生出了“善不可失,恶不可长”的棱角,那么毋庸置疑的是——福虽未至,其祸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