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

      翠翠,儿时的小伙伴,许久不联系,突然在微信上发给我一条“在吗”的讯息,很快回复了“在的”,随后是“帮我(同事)刷个单可以吗,钱我会马上给你的”,看了半天,感觉这样的信息好诡异啊,是不是号被盗了呢?如果被盗了的话,我想用我机灵的脑袋瓜和这个盗号的人玩一玩。然后我回复的是“钱发过来啊“。让对方钱发过来,总不会被骗的吧。没想到还真发了,这下心里不由得有点尴尬,我怎么这么疑心病呢,人和人的信任去哪里了。知道了并没有盗号之后,自然开始放心大胆的照着她说的做了。聊天的间歇,想到了“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句话。是的,好巧,前两天想起来好长时间(确切说,自从她做了微商之后,我就直接屏蔽了),没看她的动态了,于是乎,点进她的朋友圈,一口气看到了2013年的。才知道,原来她老早就没做微商了,原来她都结婚了,原来正月里我见的那个男孩不是她的男朋友而是她的老公,原来正月那会儿她肚子里就有个宝宝了,原来现在宝宝都很可爱了。好像错过了很多她成长的时光。突然感觉有点陌生了,毕竟小时候一起玩泥巴,是好闺蜜,无话不说的啊。时光荏苒,发小之间的变化都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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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的我们喜欢玩家家,用水和泥巴,躲猫猫,也喜欢满山的跑,还很孝顺,会给家里拾柴火,喜欢捞泥鳅,也喜欢捡螺蛳,喜欢摘水芹,也喜欢剪马兰头。小时候想快快长大,快点走出这座四面是山的村子。现在却怀念儿时的光景。

      翠翠说“小时候老是在你家过家家”。是呀,小时候疏于管教,爸妈育儿理论大概是自由生长,所以我活脱脱就像个野丫头。暑假安静的小山村最是热闹,好多小伙伴都回山里的外婆家避暑来了,而我瞬间就多了好多可以一起过家家,捉泥鳅,钓蛤蟆的同道中人。但凡回到山里来的小客人,年龄相仿的话,我都会带着他们一起过家家,和稀泥。小时候,和发小春芳打架吵架真的是家常便饭,明明每次都打不过吵不过,可还是乐此不疲,小孩子打打吵吵,隔天就好了,但是打的厉害的时候却把两家大人也牵扯进来了,妈妈看我满脸被挠的小花猫一样,就会拉着我去春芳家理论,而那时候大人们都很护犊子,往往理论就变成了大人之间的吵嘴。反正记忆中,两家大人因为两小孩子的事吵了不知多少回,打了也不知多少回。每次事出之后,妈妈肯定会嘱咐“你又打不过别人,就别老是凑到她一起玩去了,自己在家里玩玩就好了”,我呢,疼的时候肯定说“再也不要和春芳玩了,谁会喜欢和她玩哦”,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没过两天肯定又是屁颠屁颠的和春芳和好如初了,然后又是打架,然后妈妈总说“不记打的没用小孩”。那时候和春芳打的厉害,所以每次假期,翠翠到三奶奶,也就是她的外婆家来的时候,我就会找她玩,带她玩泥巴,那时候真的是,感觉回忆里的我们都好可爱。

      那会儿喜欢玩秋千,所以就学着大人的模样动手用稻草搓出自以为结实的绳子,系在门口的大胡柚树上,扎结实了,找一块大小正好的木板,做的有模有样,爸爸回到家中,看到秋千,二话不说直接给我拉断了,然后黑沉着脸说这要是甩出去了,不残胳膊就残腿,让你的小伙伴玩,要是人家摔了看你怎么办。他担心的不是我的安全,而是别人家的小孩子。不过经他那么一分析,看了看地势,前面就是一个高坡,要是真来个猛劲,摔出去了,还真有点吓人的,于是就改换阵地,琢磨着把秋千改装到屋后的桔园去,那里爸爸很少去,而且那片桔园很平整,不是很危险的。于是屋后的桔园,就成了我的乐园。假期里常常带着小伙伴去荡秋千,去过家家。小时候,过家家似乎是永恒的主题,永远也玩不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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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里,小孩子们的身影都会出现在村里的田头,那时候身高还不及稻子,我们走在田间,也就露出个小脑袋。有小孩的人家,就会有钓蛤蟆的袋子,和钓蛤蟆的杆子。蛤蟆袋有可能是小孩自己做的,也可能是家里大人给缝的,杆子一定是我们自己挑选的。爸爸不阻止我出去钓蛤蟆,但是也从来没有帮助过我,春芳的爸爸会给她缝袋子,我的都是自己做起来的,找条家里不用的铁丝,圈成一个圈,留出一小节,作为手柄,找个看的上眼的袋子,缝到铁丝圈上,这样一个完整的蛤蟆袋算是做好了,然后找一根竹杆子,在杆子的一头缠上家里用来缝补衣服的线条,最开始的时候,在线条上系上诱饵,可以是丝瓜花,也可以是南瓜花。奔走于各个田头,我们一般还会比赛谁钓的蛤蟆最多,没有什么奖励,但是知道自己钓的多的时候也是一天最开心的时候,满满的成就感。钓回来的蛤蟆都是给鸡鸭吃,记得有一年,三奶奶家里的小孩子多,钓的蛤蟆就很多,有一只鸭子吃的忘记了饱,硬是把自己撑死了。小时候田间地头蛙叫声此起彼伏的,很是有节奏感。

      春末夏至的时候,我和春芳两个人喜欢拎个篮子,去水坑里摘水芹,听了大人们神化之后的蚂蟥,真是惧怕这种生物,水芹身上就很容易出现。每次看到水芹杆上有蚂蟥的话,肯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可还是很喜欢摘水芹,那时候不喜欢吃只喜欢摘,看着家里像摆摊一样的摆着水芹,心里莫名的就是有种成就感。我负责摘,爸爸负责扔。因为哪里吃的了这么多的野菜呢,自家种的菜都吃不过来。除了摘水芹,还热衷于剪马兰头,马兰头是从来就没有喜欢吃过,但是大人们说这东西有药的功效,所以就很喜欢剪,提个篮子,在田埂上一呆就可以是一个下午,或者一整天。我们也很喜欢玩水,从家里拎个小桶,喜欢去田里捡螺蛳,捡很多很多的螺蛳,养在家里,也喜欢在水沟里捞泥鳅,那时候我的爸爸和春芳的爸爸还会结伴带着我两小冤家一起去水坑里捞最爱的泥鳅。我们有时候也很体恤大人,会拿把镰刀去山上砍柴,主要负责捉迷藏,玩上一整天,然后割几根毛草回去以示孝心。那时候山上都是桔园,等到落小橘子的时候,我们会提着篮子去拾,小橘子拿回家晒干了可以卖钱,卖了的钱算我们自己的,所以好积极,好喜欢。山上有竹笋的时候,我们会拿个结实点的袋子,拔野笋,拔很多,拿回家了,妈妈会剥皮,用水焯一遍,然后晾干,或者腌着吃,印象中好像没有吃过笋干,但是每年都会拔,每年都会晒笋干,野竹笋的笋干的确不好吃,太硬了。也许我们就是热衷于拔笋和晒笋的那个过程吧。金秋十月,山上的板栗成熟了,金银花也开了,我们会拎着袋子去板栗山上捡板栗,也会找有金银花的地方,采摘金银花。板栗可以吃,最喜欢看爸爸用火烤我捡回来的板栗了,那么高大的一个爸爸竟然也吃我这小孩子野外搞回来的东西。金银花摘的足够多的时候,妈妈会用水焯一焯,晒干,自己泡茶喝,反正我是从来没喝过金银花茶,但是很喜欢摘。小时候好像也是很忙,天天吃了饭也不着家,就喜欢在田间地头山上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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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我们还喜欢偷别人家的李子吃,直到有一回,偷吃了村里伯伯家刚刚打过药水治过虫子的李子,五个人齐刷刷的,没过多久嘴唇发紫了,大人们发现了,赶忙问我们偷吃什么了,如实交代之后,把村里的伯伯吓坏了,说小孩子们要吃,直接过来摘也行啊,还用得着偷偷摸摸的么。记得五个人一起被赶着,送到了山外的村医务室,一路上被大人们训斥的,我们只管默默赶路。看着彼此的嘴唇都是紫的只想发笑,但也不敢笑,因为知道可能要死翘翘了。反正是都治好没事了,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敢偷吃过。小时候的我们,喜欢偷吃别人家种起来的李子,喜欢别人家的桃子,可能觉得那么吃起来比较甜,比较香。

      那时候我们讨厌上学,天天在学堂坐着,上课规矩那么多,不能动不能说话,还要认真听老师讲课,还要认真写作业,还要考试,好烦啊!借着地势,可以很轻而易举的逃课,对家里说上学去了,对学校说生病了,往往都是集体生病。然后我们躲在山上,捉迷藏,摘野果。饿了就把带着的午饭吃了。尽管骗人的技术不是很高明,但是仍然可以蒙混过关,因为老师不会家访,家长永远不知道我们逃学这回事。只是有一天逃学逃的太没技术含量了,下着大雨的天,起晚了,应该是和春芳闹别扭了,她也没等我一起上学,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想着雨这么大,到学校也该迟到了,还要被老师训,那还不如不去了,反正饭菜也是有的,饿不着。于是找了棵大树,就在大树底下撑着伞,想着可以安心的等到放学时间就回家了。没想到那天运气不好,爸爸肩上扛着锄头正好经过我躲的那个地方,吓的我收了伞就想跑,其实不是做贼心虚的话,爸爸也发现不了我。跑开后,雨下太大,没处躲去,也知道如果回到家里,无论如何一顿骂肯定避免不了的,所以就一直躲在屋后的屋檐下,最后还是被爸爸像逮兔子一样的逮着了,拎回到屋里,他气的什么也没说,直接抄了一根半粗不粗的柴杆子就往我身上打,问我还逃不逃学了,忘了有多疼了,反正那次发烧了一天,第二天也没能上学去,以后就没有再逃过学。其他的小伙伴在一次逃学失败,被家长揍过之后也安安分分的上学了。小时候不上学就是最大的自由,可是抵不过大人们的鞭打呀。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会在某个特定的时机下,怀念过去那些天真浪漫,野性十足的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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