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原收到徐方唯的信,尤其是看到最后一句时,李星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好,我们结婚,等你回来,我就向你求婚。”李星原喃喃自语。然后摸出一张信纸开始写回信。写到落款时,李星原电话响了,电话那头是赵队,赵队说破获了一起大型贩毒案,据犯人交代,大毒枭红玫瑰最近活动在云南德宏一带,红玫瑰有一个秘密制毒工厂,货都是直接从那儿出。现在要李星原收拾东西去瑞丽市,配合瑞丽警方,早日找出那个制毒工厂。挂掉电话后,李星原往背包里胡乱塞了几件衣服,就出门了。桌上墨迹还没干的信纸被风吹到了地上。
李星原到了瑞丽市公安局,缉毒大队已经在会议室准备好了,白板上贴着一个女人的照片,照片下方赫然写着“红玫瑰”三个大字,看到照片,李星原的心颤了一下,这么多年,他已经把这个名字深深刻在了脑子里,从他父亲死在她手里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如何把这个女人缉拿归案。“据可靠线报,她有一个制毒工厂,她的制毒工厂是整个云南最大的制毒工厂,主要销往西南和东南部。但是这个女人很谨慎,工厂的具体位置还不能确定,我们安排进去的卧底几乎都被发现了,她极其心狠手辣,每一个被她发现的卧底都被她折磨的不成人样,被打到辨认不出,血肉模糊,骨头粉碎,指甲被一个一个拔下来,十指连心呐!也不知道他们生前遭了多大罪。”队长肖赫说着说着就落泪了,那是他并肩作战的战友,哪儿能不悲伤悲愤。肖赫攥紧拳头“我一定给兄弟们报仇!”李星原听到这儿,只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想到了出发前他和赵队的对话。“赵叔,我想知道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是红玫瑰,可是红玫瑰一个女人,怎么能杀的了我爸呢?”赵民知道,一旦李星原叫他赵叔,事情就绝没那么简单,李星原应该是打定主意想知道了。之前总是搪塞他,说李晓飞是在一次任务中,被红玫瑰杀害。现在,可能瞒不住了。赵民摸摸李星原的头,“小原,你到了云南,会有人告诉你的。”所以这一路上,李星原都装着这件事。了解完基本信息后,李星原就被局长叫走了,李星原忐忑的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星原,来啦,坐吧。”李星原拉开局长面前的椅子,坐了下来。“赵队说你能力出众,曾经独自一人深入毒窟,里应外合,最终成功端掉一个制毒作坊,缴获各类毒品总计三十公斤。破获的贩毒案,大大小小加起来的次数都比得上一个老警察了,真是后生可畏啊!”“郑局,赵队说你会告诉我我爸是怎么死的。”局长看了一眼李星原衣服上的警号,愣了一下,“星原,我现在有点忙,你先去外面熟悉一下环境。”李星原转身出去,局长拨通了赵民的电话,“老赵,我没办法开口啊!我看到那个视频都手抖,更别说一个孩子了。”赵队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事儿,“他还是问了,这孩子怎么这么倔。你告诉他吧,这一直是他的心病,我相信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他是一个优秀的人民警察。”郑守安叹了一口气,“我再想想吧。”两个人挂断电话,都陷入了沉思。
晚上,局长来到了李星原的宿舍,“星原,陪我走走吧。”李星原换好衣服,陪着局长散步。“星原,你为什么非得知道你爸爸是怎么牺牲的?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不好吗?”李星原停住了脚步,“郑叔叔,你和我爸爸是同学,是朋友,是战友,你问问你自己,这事儿过得去吗?这事儿要是过去了,你当初在广东待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来云南?不也是为了弄清楚我爸是怎么死的吗?你现在已经是局长了,你有更重要的使命,人民的安危在你手里,你不能让这一件事就把你困住,你身上压着的石头也该换个人担着了,郑叔叔,相信我,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我有超乎常人的强大的心理素质,我见过残忍的场面数不胜数,我想过最坏的结果;我更是他的儿子,我有权利知道他是怎么死的。”郑守安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话:“孩子,她可是红玫瑰。”然后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李星原跟在郑局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办公室。郑局弯下腰在柜子的角落摸索出一个铁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U盘。“星原,这是老局长退休前给我的,里面的视频是在你爸爸手机上发现的,他跟我说对不起,他说他干了一辈子,唯一一个遗憾就是没能亲手抓住红玫瑰来替小飞报仇。他知道我来云南的初衷,所以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我看完才明白,这不仅是杀徒之仇,更是为了警察的尊严。我现在把它交给你,我真的希望我做的是对的。”李星原接过U盘,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为什么离真相越来越近反而开始害怕了呢?U盘里只有一段视频和一张图片,李星原颤颤巍巍的点开视频。这是一个像监狱一样的屋子,灯光很暗,但是能看出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刀具。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被绑住了手脚,正是卧底警察李晓飞,这时,变过声的声音从电脑里传出:“你们培养的人真的很不错,这是我信任时间最久的一个,只不过,还是被我发现了。感谢他对我的陪伴,让我葬送了那么多弟兄,我决定亲自送他上路。”只见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拿起地上的锤子,狠狠的向李晓飞的膝盖砸去,李晓飞疼的伸直了腿。随后,她又在墙上选了一把刀,猛的扎进李晓飞的大腿,猩红顺着刀向下落;接着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对着李晓飞的身体乱划,但是刀刀都不致命,鲜血浸湿了衣衫,李晓飞痛苦的扭动着身子,但是却一声不吭。她又拿出了枪,对着李晓飞的大腿,“砰”的一声,子弹直直朝刀扎的伤口飞去,李晓飞的惨叫声从电脑那头传到了李星原的耳朵中,随着李晓飞的惨叫,李星原清清楚楚的看到李晓飞的牙齿被人敲掉,鲜血顺着嘴角流出。郑守安别过头去,不忍直视,李星原捏紧了拳头,滚烫的泪珠滴落在电脑的键盘上。随后,女人又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了一个注射器,如果猜的没错,注射器里的就是毒品。只见注射器缓缓扎入李晓飞的手臂,李晓飞在椅子上开始疯狂抽搐,女人解开了绑在李晓飞四肢的铁链,李晓飞顺着椅子滑落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泪流满面,好像发生了极其痛苦的事情。带着面具的女人走到摄影机前,晃了晃手中的注射器,开口说:“我的最新研制成果,先给你们的人试试。哈哈哈哈哈......”随后,女人走出房门,不一会儿进来了两个彪形大汉,蹂躏着地上的李晓飞,传出的声音不堪入耳,没一会儿,地上的李晓飞就不再动弹了。好几次郑守安看不下去,想关掉电脑,都被李星原拦下了。视频的末尾,女人的声音再次传出:“别妄想能找到我,从前不能,现在不能,将来更不可能!看到了吗?这就是下场。哈哈哈哈哈哈......”李星原点开图片,是一份法医鉴定报告,“经鉴定,该尸体系李晓飞。”“死者全身共计十五处骨折,八十四处刀伤,膝盖粉碎性损伤,口腔内牙齿均脱落,内脏器官均有不同程度的出血,皆为外力击打所致。死因:新型毒品注射过量。”李星原的拳头越捏越紧,指甲刺破了掌心,血顺着指缝渗出。郑守安赶紧上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掰开李星原的拳头。李星原挣开郑守安的手,看着他,“郑叔叔,我爸爸来云南的这五年,是去当卧底了?”郑守安点点头。李星原含着泪,“为什么偏偏是他?”郑守安没说话,思绪却飘回了十五年前,郑守安和李晓飞在宿舍里争吵,“飞哥,你知不知道卧底有多危险!不行,你不能去,你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怎么给嫂子交代啊!”“这条线我们跟了多久了你不是不知道,总不能就断在我手里吧!我不去,没法儿给兄弟们交代,更没法儿给我自己交代!”“那为什么偏偏是你去啊!”“守安,不要再说了,我是队长,我肩上有责任,我警龄比你们长,经验比你们多,而且我有了儿子,万一出什么意外,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你们还年轻,该我去的!”走之前,李晓飞给郑守安和赵民留了一张纸条“鸦片流毒于天下,则为害甚巨,法当从严。若犹泄泄视之,是使数十年后,中原几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守安,阿民,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并肩作战。惟愿天下无毒,为此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郑守安想着想着,眼泪掉了下来,看着李星原说:“星原,因为他的愿望就是天下无毒。”李星原只觉得胸口堵了个什么似的,压的他喘不过气。李星原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把U盘的内容清空了,然后拔下U盘,扔进了垃圾桶里,向门口走去。“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李星原这句话像是在对红玫瑰说。
局长又拨通的赵队的电话,把刚刚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老赵,我怎么觉得告诉他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儿呢?”赵队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倔,从飞哥走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他终有一天会知道真相,我害怕他会走上飞哥的老路。直到他重启飞哥警号那天起,我就知道拦不住了,也瞒不住了。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不论怎么样,老郑,保护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