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
为了不再被她们“打劫”,所以我决定再也不带钱去学校了,努力忍着饿挨到放学,有的时候实在饿得很就去开水房接水喝充饥。这样一来我去卫生间和开水房的次数都多了起来,虽然麻烦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在班里一直躲着李薇,不知道是因为她懒得理我,还是因为吴释,李薇没怎么找过我的麻烦,但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来找我麻烦。
孙怡是个不折不扣的混混,喜欢闹事但是因为家里有钱所以每次都能让她毫发无损的从年级主任办公室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生性软弱的我极大的满足了她的优越感,除了没钱这一点,但是她们其实也不缺钱,就是想玩玩,体验当大哥的感觉。可是昨天吴释的突然出现让她们显得很狼狈,最重要的是全年级的人都知道孙怡特别喜欢吴释,于是她把昨天早上那个让她羞愧难当的账全部算到了我头上。
这两天我都努力绕着她们走,为了避开她们,我连上厕所都故意在快上课的时候去,接水都是在大家去食堂吃午饭的时候接,一放学就飞奔回家还故意绕了很远很偏的路,我害怕她们又像昨天那样在半路拦住我。
虽然这样能让我比较有效的躲开她们,但是也是因为这样,我总是上课迟到被老师在全班面前点名批评、每节课都又饿又渴根本听不进去、早上必须要早起将近一个小时去绕远路、晚上回家太晚了被我妈指着鼻子骂......
在我正在为自己精打细算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这样的刻意躲避让她们更加愤怒了。
周四
早上我要起得很早绕远路去学校,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吃早饭,我又不能带钱到学校食堂买,只能不停的去接水喝让自己的肚子没那么强烈的饥饿感,于是我去厕所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但是我没想到她们会在厕所堵我,当我听到她们的脚步声停在我在的那个厕所隔间外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她们下一秒要干什么,我只能牢牢的抓着厕所门的把手,以至于她们不能轻易把门踹开。
和我想的不一样,她们没有费力的把门砸开、把我拖出去,而是在一阵窸窣之后准备走。
在她们走之前我听到孙怡说:“你不是爱躲么?我让你好好躲!”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当我打算推门出去的时候,我发现我根本推不动,于是我突然明白了。
她们应该是用拖把在外面把门杠住了,仅凭我一己之力是无法把拖把给撞断的,我突然开始害怕起来,疯狂的去撞击、不停的拍打那扇门。
但是没用,厕所在每层楼的最边上,它的旁边是杂物室和实验室,很少有人在那,我的声音像石沉大海,一圈一圈的波纹我把推入恐惧的海底。
这节课的老师是个不受欢迎的老头,他就算发现坐在角落的我不见了也不会大惊小怪,他已经习惯了班上的人逃课。可是即使这节课可以就这样过去,那下节课呢?下节是班主任的课,如果旷到一定会被记处分叫家长,想到这我又开始拼命地去撞门,我祈祷着下课能有个人来救我。
下课铃终于响了,本来蹲靠在门上的我猛的站起来,因为心理的紧张和阵阵的饥饿让我感觉眼前发黑,我使劲让自己站稳然后开始拍打那扇让我绝望的门。我听到有人走来的声音,但是不止一个,是一群。
完了,是她们。
我知道我是个极其软弱的人,我很怕她们,但是我更怕处分和叫家长,我怔了一下之后继续拍打门,大声的喊:“放我出去,你们让我出去!”
“呦,现在想出来了?”一个女生说。
“贱人,厕所好闻吗?”另一个女生说。
“她肯定觉得香死了!”又一个女生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们开始一起狂笑。
我仿佛隔着门都能看到她们恶心的笑脸。我的哭声和她们的笑声夹杂在一起,像是弹错的钢琴曲,难听又滑稽。
“放你出去可以呀,你得等一会。”
孙怡话刚说完就有一盆脏水从门下的大空隙里泼进来,我无处可躲,尽力往后缩,一盆又一盆洗拖把的脏水不断被泼进来,我的白色网鞋变成了令人作呕的淡黄色,袜子也湿透了黏在脚上,像是套了又小又紧没弹性的舞鞋,根本脱不掉。
我发疯似的大喊大叫撞击着厕所门,手臂生疼但我并没注意,我只想出去。
终于在一次撞击时,门被打开了,我一下子重心不稳狠狠得摔到满是脏水的地上,我顾不上疼和脏,迅速爬起来冲出她们的包围圈,慌乱地向教室跑去。
我捂着胳膊跑回教室,留下满楼道的湿脚印和嘲笑声,我缩回我的角落,低着头弓着背,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抽屉里面,我听见他们在窃窃私语,听见他们在悄悄议论,他们的目光一寸一寸地爬满我的肌肤。我知道,我在学校食物链最底端的位置被公之于众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