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到异乡漂泊,势要寻回爱情的宋春海。
在B市打工的宋春海和同学孙大辉在帆布厂里经历了几个月的磨练,差不多已经可以可以熟练的操作了。但第一次外出打工的他们还是吃了不少苦头。尤其是孙大辉,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睡觉睡习惯了,到了帆布厂,一天接近十个小时的工作量导致其瞌睡总是不够。但孙大辉睡觉的本事真不是盖的,经常站着都能睡着。
至于宋春海,由于初来乍到,很多时间都耗在了工厂,一个月八百块钱的工资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能见到自己相见的人。
周六的一个下午,六点刚过,宋春海和孙大辉还在
从到B市的第二天,宋春海便自惯性的每天下午6点半到李明霞的学校大门口等着,几乎风雨无阻。但这么长时间了,宋春海眼睛都瞪出眼茧来了,可还是没能见到心爱的人一眼。
也似乎是在那段等待的时间里,宋春海眨眼的毛病好了很多。不得不说这爱情的力量真的强大到让人无法相信。
这天也不例外,宋春海吃过晚饭就拉着孙大辉再一次蹲在了李明霞学校对过的马路牙子上。
孙大辉点了一根烟,深情地吸了一口,眯着眼睛说:“春海,这JB都俩多月了,你就这么在这干等着啊?直接到她们门卫室那说你要找她不就完了,你这是磨磨唧唧的,守株待兔呢?我对你说,像你这样,就是等一年也不一定能见着她。”
宋春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门口时不时出来的学生,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这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是射雕英雄传里头完颜洪烈对包惜弱说里话。知道什么意思吗?算了,你个文盲,说了你也不知道。”
“我文盲?我呸——”孙大辉吐了口唾沫,“好像咱俩不是同一年毕业的似的。我对你说,今儿个我瞌睡没睡好,就陪着等十分钟,十分钟还是见不着人我可就走了昂。”
“睡睡睡,你就JB知道睡。”宋春海踢了他一脚,“我也算是服了,你说你怎么这么牛逼,立着都能睡着,还会做梦说梦话。我今儿个算是长了大见识了。”
“嘿嘿,这可是我的独门绝技,一般人可学不会。”
“嗯,我知道,你是不是一般人。”
“那是。”
“你是五十六班的。”
“草!”
“别JB说脏话昂,再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城里人了,别动不动CAOCAOCAO的,难听不说,还显的你这个人层次特别低,知道不?”
“卧槽,你这才来这儿几天啊,就城里人了?还,还‘层次’特别低,你知道啥是层次吗?还说我说脏话,你一句一个JB,一句一个JB,你说的那不是脏话吗?”
“我C……你别说话了昂,你就是个文盲,说啥也听不懂。”
“你才文盲呢。”
“你再说一句。”
“你才文盲呢。”
“啪!”
宋春海一脚踹在孙大辉屁股上。
“卧槽,老子今儿个刚换的新牛仔裤,八十块钱买的呢。”
“该,你看你穿的什么JB破裤子。好好的一条牛仔,非得割俩破洞,弄的和在垃圾桶里拾回来一样,什么闹腾。”
“你懂啥?这叫时髦,郑智化歌里就是这么唱的:蓝色牛仔裤要割几个破洞,露一点胸膛才叫男子汉。”
“智化真是未卜先知,能编出这种歌来专门歌颂你们这种人,唉!”
“哎,等等,春海,你看,校门口那几个人。”
顺着孙大辉手指的方向,宋春海看到了四个衣着灰常扎眼的年轻人。
貌似为首的一个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剑眉星目略带忧郁,青茬脑袋前边一个小小的美人尖,脖子上挂着两串金光闪闪的金项链。白色紧身短袖T恤裹着健硕的身体,配上“蓝色割了几个破洞”的牛仔裤,帅气十足,痞气更足。
站在高富帅左边的一个是个一米八五左右,五大三粗的胖墩,郭德纲式的光头上长着一张肥脸和迷你小眼睛,红格子衬衣的下摆绑在腰间,红色逍遥裤再配上一双红色球鞋,非一般的扎眼。
高富帅右边的一个是个一米八左右的戴着金丝眼镜,留着背头的竹竿瘦子,坑坑洼洼足以媲美XX的镰刀脸都比不上大热天黑西服里头还套一个蓝衬衣这么个性。
最后一个戴着墨镜,白底花衬衫斜站在路边,露着胸膛一缕黑毛的是个一米七五左右,染了黄毛的小斗败公鸡头。阴郁的眼神,略下沉的脸颊,鹰钩鼻子,打着耳钉的棋子耳,同样割了几个破洞的蓝色牛仔裤下边赫然是一双类似草鞋的拖鞋。
幸亏出道早,要是再晚几年,这四个人在那一站,俨然是早了两年的中国B市街头越狱F4啊!
高富帅饰演Scofield(斯科菲尔德)
胖墩饰演Lincoln(林肯)
背头男饰演Mahone(马洪)
公鸡头饰演Theodore
Bagwell(T-BAG)
高富帅手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便和小伙伴们眉开眼笑的聊着。
“这身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一群乌拉油们。”孙大辉扔掉烟头,嘴里喷着焦油尼古丁和二氧化碳的混合物。
“乌拉乌拉呗,又喵乌拉你。”宋春海瞟了一眼,眼光又转回了校门口。
然后——
不知是看同一个地方时间太长眼睛出了问题,还是阳光太强光线影响了视觉,宋春海盯着的学校门口突然闪出了一团光,然后紧接着一个熟悉似有陌生的身影慢慢透过光浮现了出来。
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清丽脱俗,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迷人,只是此刻仿佛带着一丝莫名的忧伤。
高悬天际的太阳此刻的光辉仿佛都被对面的那团光给盖了下去。宋春海揉了揉眼睛,然后慢慢站起身来。
“哎,春海,看看看,我刺儿,那个是你们家那口子哎?”孙大辉拍了拍宋春海的肩膀,眯着眼睛看,“我刺儿,不容易啊,等了俩月终于叫你小子等着蓝,哈哈。愣着嘛连,赶紧去哎。”
宋春海咽了口唾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十米开外的那个身影,却依然没动。
“你愣着干啥啊?魂儿丢啦?赶紧去啊。我要是你早跑过去抱住她亲嘴去了。你去不去?不去我可去了昂!”孙大辉推了宋春海一把。
然后宋春海真的就过去了,一步一步。
“我刺儿,春海,你小子不要命啦,要过去也是走斑马线,怎么敢直接横穿马路,活腻歪啦?”
孙大辉一把把宋春海从马路边拉回来,小跑着冲到不远处一个斑马线窜到了马路对过。
“你小子一看就是个重色轻友里东西。一会儿记着请客昂。”
“请客?为啥?”
“我刺儿,我陪着你在这马路牙子上蹲了一个多月等你媳妇,现在终于等着了,你说该请客不?”
“嘿嘿,该,放心,等会儿随便吃。”
“这还差不多。哎,别走太快,看你那猴急样儿,别等会把人家给吓跑了。”
“噢,对对,咱们慢些走。”
“我刺儿,慢些走不是不走,你这比蜗牛爬还慢呢。”
“这回呢!”
“I服了U,你看你那小碎步,怎么和做贼似的。”
“别动别动,她往这看了一眼。”
“……你真像是做贼的。”
“嘘,别说话了。”
宋春海在距离那个日思夜想无数次的身影后五米开外停住了。
茫茫人海,匆匆人流,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呼啸而过的汽车,在此刻宋春海的眼里都仿佛不复存在。狂跳的心,微红的眼,只有一个人的影子,那就是李明霞。
没错,等了一个多月的宋春海终于在今天等到了她,这个让自己日思夜想,魂牵梦绕,被自己伤害过,离开过,终有在异乡得以重见的李明霞。
“愣着干啥啊?去啊!别像个电线杆子在这杵着啊!”孙大辉踢了宋春海一脚。
宋春海没动,只是这么眼巴巴看着。
关于重逢的这一刻他在脑子里想过无数次,动作语言也预演过无数次,可当其突然真正降临的时候宋春海竟然有些迟疑了。
“哎,我——”孙大辉刚又想骂,却被什么给把目光吸引了过去,“春海,你看,不对劲儿。”
眼珠子一直盯在李明霞身上的宋春海这个时候也突然发现好像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