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初秋,我曾与挚友同游忻州古城。
跨入城门,便是跨入另外一方天地,另外一个时代,从此天地换颜,魂归千百年前,我望向好友的眼睛,含着与我同样的惊叹。向前走去,便来到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各种摊位摆在街上,街道两旁也是卖各种新鲜事物的店铺与寻常小店不同,店外红砖绿瓦,颜色鲜亮便不必说,店内装修也都是仿着古代的样子,当时并未多想,只觉得自己是到了真唐宋了。
人潮拥挤,好不容易才穿过熙攘闹市,眼前的大山又将我领入另一个极端了,处在山脚,那却是坐高不可攀的大山。但实际上并不是个庞然大物,顺着石阶而上,不觉得很累,便有闲暇赏景,那石阶即使两人同行也不允许,而且两边布着青苔,石阶尽头之处,视野最佳,向下,寸树豆人,山虽不高,但在此处看那石阶不免心惊,极目远眺,一整座古城便可尽收眼底,这一刻,世界为我主宰。
之后,我们便踏上不远处一条蜿蜒小径,阳光依旧热烈的初秋,小径四面庇荫,颇有种走入古代园林的感觉。小径一直将我们带到一处院子,满目凄冷的白,除了一棵小树,便就是墨色屋顶与白墙。院中一口井,望下去杂草丛生,置身于这冷落小院,心中也只有满腔惋惜与苦楚,我愿融在这一院萧条。
正此时,落日融金,暮云合璧,白墙将那抹橙色光影折射入我的眼波。我惊起回头,恍惚间觉得我的生命该于这落日是同一种质地,思绪回笼,那座小院已是焕然一新,再无凄苦,初秋的院落,飞檐青瓦,盘根交错,树影映进窗内,珠帘翩动,素屏生辉,我明了,这是与岁月的约定,为留住这一缕惊艳,小院将自己的全部交于黄昏,于是只有黄昏时刻,它才重现繁华。幸运的,我能一睹芳华。
忻州古城,何以在一座小城汇聚这时代变迁。时光走马,也不过一座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