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靠在窗边,听着室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挂着淡然的微笑,玻璃杯里的柠檬茶,冒着热气,淡淡的香味,飘散开来。
前不久,玻璃杯里盛放还是带冰块的可乐,啤酒,冰激凌,冒着寒气,冻得牙齿咯咯作响,胃疼,像是赌气一样,全都吃下。
年龄是个奇怪的东西,到了29岁,好像要拼命抓住青春的尾巴,肆意挥霍一番。
小雅是个温和的姑娘,温和到没有青春期,没有叛逆期,家境优渥,学习优异,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家长眼中的“别人家孩子”。
早恋更是没有,和男生连小手都没牵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工作上,家里的奖状,奖杯多的无处安放。
大学时代,期待已久的恋情依然没有到来,每天的生活,三点一线,教室,图书馆,宿舍,整整四年,图书馆里的书,差不多都被她的玉手抚摸过。
毕业后,进到事业单位,有父母的羽翼,自是顺风顺水,好像回到了小学时代,重新活回去了,单位里大部分人都是看着她长大的,感觉不像去上班,而是在大院玩耍,周围的叔叔阿姨,看孩子似的看护她。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被保护的像个孩子,可是,人多的地方就是江湖,就有游戏规则,热心的人,在方方面面都热心。
随之而来的是催婚,东家的公子已成年,李家的公子帅气,张家的少爷多金,隔壁的小子人品好,争论不休,好像要嫁的是他们,与小雅无关,她只是一个木偶,被人随意摆弄。
渐渐的,她有点厌烦,厌烦他们的无理,厌烦他们的不尊重,厌烦他们的强势,她第一次拒绝相亲,引来无数的质疑声,不是质疑男生好不好。单纯的,质疑她乖乖女的人设,质疑她竟然有了人类的思想,不再是个任人摆弄的娃娃了。
小雅在强压下,有丝窒息,透不过气来,求生的本能,让她夺门而出,呼吸新鲜的空气,这个时候,她认识了阿斌,一个酒吧歌手,把她带入到另一个世界。
昏暗的灯光,震动耳膜的音乐,喧嚣的人群,狂乱的扭动腰肢,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有人在吐,有人谈情,有人说爱,真真假假,都被淹没在躁动的夜场里。
唱歌,跳舞,喝酒,泡吧,发呆,成了小雅的常态,第一次彻夜不归,第一次醉酒,第一次发酒疯,好多的第一次都是和阿斌一起度过。
她不知道是快乐,还是逃避,她有些恐慌,人人都在说,三十岁对一个女人来说,就像人生的分水岭。
就连公司的领导都说,最好的奋斗年龄是25-30岁,已过三十岁好像掉入老年的行列,无人问津,女人最好的生育年纪也已远去,最合适的结婚年纪也已远去,纵然遍地的鸡汤文,也安慰不了她失落的心。
沉浸在酒精里,不愿醒来,有人问她,你喜欢阿斌吗?你们要结婚吗?她一阵茫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该去爱谁”。
小雅烫了头发,染上了夸张的颜色,宽大的衣服,帽子斜斜的挂在脑袋上,叼着一支烟,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打扮,只是觉得应该有个仪式,像阿斌靠拢,急于把自己融入到这样的一个群体,她不想被抛下,她想属于某个世界,不被嫌弃,不被议论。
可是,说她的人更多了,她装作不在乎,学着冲他们吐烟圈,看他们嫌弃的样子,甩个白眼,她咯咯的笑弯了腰,潇洒的走开。
日子一天天的过,太阳东升又西落,小雅好像故意冲淡过往的形象,再见,已是一个太妹形象,吊儿郎当,父母自是着急上火,旁人都是摇头晃脑,貌似她已无药可救。
小雅反而享受现在的生活,无人上前搭话,只是那些人都跑到她背后去说了。
可是内心并没有很快乐,每当华灯初上,人群散去,她有些落寞,更不知何去何从。
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医生,能抚平一切的伤痕,淡化些许的哀愁,那么,爱情更能让人脱胎换骨。
小雅想要恋爱了,和阿斌的爱情不一样,这次的人让她有心动的感觉,像个小女孩一样憧憬,憧憬嫁衣。
可是,并不是一见钟情的恋情都发生在合适的时机,她怀孕了,阿斌没有能力抚育孩子,也不愿抚育,这个时候,故作潇洒的小雅,慌了神,好在父母还没有放弃她,打胎,分手,事情顺利解决。
……
经历这场变故后,她好像真的长大了,不再是曾经的乖乖女,也不是叛逆的小太妹,她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换了工作,换了新的环境,有了新的朋友,新的话题,进入到另一个世界,有男有女,青春洋溢的,成熟稳重的,不再是单一的“老同志”,没有人说她年龄大,也没有人让她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