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浦这座城

野菊米

下午到石浦，最先看到的便是港口，以及停泊在港口的一艘艘威风凛凛的渔船。在码头小站，便见一群风尘仆仆的工人上岸来，他们是在船厂工作吗？站海边远眺，可见对面岛山上有“渔光之城”四个大字，旁边还有一座彩虹色的桥，那里就是出海口。每到开渔节，一艘艘渔船争相穿过桥洞，出海捕鱼，千帆竞发，蔚为壮观。

傍晚时分，码头边摆开了夜市。我们离开码头，向古城走去。哇，这里的房子依山而建，从山顶到山脚，各家各户错落有致，一条条石阶山道曲折而上，不知通往谁家。我们随意拐到一条道上，慢慢往上攀登，心想，也许走着走着就进入古城了。但终于爬到山头上，前路被挡，竟是条死路。山顶有家叫“渔光山舍”的民宿，在它门口和院子里能远眺整个石浦渔港。这曲曲折折的小道和本地居民住宅院落，很有几分韩剧里味道。只得原路而下，这时，正好遇见一位大妈在半山腰的院门前教育一只金毛狗，让它拐到台阶的另一边去方便。

下山后，我们继续沿街而走，无视那些拉客的大妈，又拐进一条巷子。巷子曲折而破旧，正当“山重水复疑无路”之时，坐在拐角的一位大爷指指前方，表示有路，结果走几步就来到了古城景区里，闯关成功。

古城主街，华灯初上，而其格局像极了重庆的老城，石阶铺成的道上上下下，曲曲折折，街两旁都是老商铺。

往上攀登，不多时，就见到一座城门，书“石浦”二字，城墙巨石上，攀爬着一壁茂盛的凌霄花。门口坐着一位渔家姑娘在织渔网，而对面的阁楼呢，花窗已经打开，幕布已经拉上，据说会有女子起舞。进城门，爬上瓮城的城墙，见一员大将雕像。在城墙上远眺，“渔光之城”四个大字的霓虹灯也已经亮起了霓虹灯。嘿，这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忽然发现岛山的剪影之上，挂着一面“大铜镜”！这是造景吗？迟疑片刻又定睛再看，才发觉这竟是一个大月亮！对的，前一晚不是七月半吗？月亮那么大，那么黄，那么静，美得有些诡异，相机无论如何也拍不出那种感觉。这一刻，觉得生命很值得。

这时，对面阁楼里，一位古装女子甩着长袖，翩翩起舞。下城墙就来到了关帝庙。这里有面大铜钟，我俩敲了十下，算是祈福。在古街上，每走一段，就会遇见一堵马头墙，高高的砖墙斑斑驳驳，爬着绿藤，中有一拱门，过门又迎来新的风景。据说，这墙是防火墙，起阻隔作用。台州古城里也有这样的门，只不过这里的街因为依山而建，台阶众多，非上即下。这里实在是很适合拍电影的，镜头的纵深感很强。

在这里，有个叫“大皆春”的古药铺，据说是卖妇科药，不开铺门，只用一个吊篮送药，很有些保护病人隐私的观念。

在古街上，我们走马观花，走了一个来回。夜晚的光影灯笼把古城衬得更有风韵。我们品尝了鱼饼、米馒头和冰激淋。出景区大门后又在老城里吃了一碗海鲜面，味道确实不错。杂货铺里，最有地方特色的要算是水上作业服了。

话说第二日又来到石浦镇瞎转悠，原因是去檀头岛的船停开了。我们在老城里随意地逛，发现几条街巷都空荡荡的，住户都搬走了，只有偶尔路过的人与电动车。街边门窗紧闭，有的门上还用粉笔写着“偷窃可耻”的字样。拐进一个巷子，忽然发现了一条极其古朴的老街，石砌的墙，低矮的房屋，高高的电线杆与蜘蛛网似的的电线，还有一段宽宽的石阶路。我如发现新大陆一般，慢悠悠踏上石阶，忽然联想起《芙蓉镇》上所描述的清晨空无一人、只有扫地声的街。而这里竟是连扫地声都没有，正当我大惊小怪拉墨爸来自拍合照的当儿，台阶下面慢悠悠走来一位端着痰盂、穿着背心的老人。他笑了笑，但当我问起这里是不是要开发时，他似乎有些愤懑：“都搬空了，人家又不要……”

在台阶的尽头是石浦镇城隍庙，周围环境与庙里的院落颇有些幽深与古朴。依然没见到几个人，刚才那位老爷爷原来就住在城隍庙斜对面的平房里。他大约是想念老街巷昔日的热闹与烟火气的。我在这片老民居转了转，见到一些颓败的老屋，都是院门紧闭，里面杂草丛生，但从巍峨的院门，红漆的栏杆等依稀可以想象繁盛时期的光景。有人居住的时候，这里大约是邻里间互相关照、鸡犬相闻的。

接着我们又跑去看石浦的海鲜交易市场。市场很大，外面就是码头，停泊着一排排打渔船，货直接从船上下来，用车拉进市场里。满地一筐筐的各色海鲜。人们在忙碌地挑拣分货，抬箱过秤，在一堆男人当中记账的往往是个女人。地上湿漉漉的，空气中充斥着腥味儿。人们一群群或站或蹲，或劳作或谈生意，根本无暇顾及看热闹的我们。

从老城穿到新城，我们看到了一个忙碌的发展的又富有古韵文化的石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