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的声音在心头萦绕,她记起自己的过往,披散着头发在村庄游荡,她是一个吃人的妖怪,但是她想这从不是她的罪过,但总在这村庄游荡,她心情也不大好,所以她决定去远方。
七姑晚间也会在镇上走一走,她从一个相好的和尚处知晓道观为了降服她特地跟寺庙借了铁链,她心不禁一惊,想,这儿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总要另寻一处世外桃源好逍遥快活的。
但就这样离开又像是太没有出息,是不知怎的,这样一个吃人的妖怪也会要点脸皮,于是她决定给那帮道士们一点下马威,再不是简单将一个人的胡子截掉那样轻便的小事了,那样只是在挠痒。
她挽住和尚的脖子,用手摸他的光头说,“小和尚,那个妖怪怎么了,你们这样想置她于死地?”和尚被她的风姿撩拨红了耳朵,害羞说:“终究是异类嘛,方丈师傅说还是铲除了的好……”
她的手离开了和尚,气愤说:“这样不识好坏的人,果真是可恶,就像是白瞎了眼,我又何苦手下留情!”
她这样气愤说话,真是让小和尚心里担忧,小和尚亲切关问她,说:“七姑娘,又怎样惹着你了,生这样大的火。”
她看这和尚这般温顺,就腼腆笑说:“小和尚,总不是因为你,我是自己遇着不平的事了,这样被别人挤白,我自己心里想着有怨气,就这样说了出来,我想你总不要怪我的好。”
她说这样是娇媚十足的,那血气方刚的小和尚自然是招架不住的,竟直接上前去搂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而说道:“七娘子,何必怨呢,我家里是颇有资产的,我爹为我长命百岁才让我来这庙里修行,如今我遇着了你,是前世注定的缘分,我必然即日还俗,请爹叫那桥边说媒的三娘来娶你。”
“自然?”
“当然!”
晚间吃饭的时候,狐狸出现了,张一问他去了哪里,狐狸说只是出去溜门,张一笑说,不会是去会情人了吧,狐狸回说,情人都走了,没他的事了。
管家来了,报告田庄上送来的鸡鸭鱼肉,预备过年用。张一想着六郎不必远行,就在此过年好了,六郎回说还是要回家里的,毕竟侄子侄女都去了,张一安慰他说不要太伤心,逝者已矣,狐狸想也是这样,但还是要回去报备的。
管家说小莲与父亲离开了镇上。六郎说,是啊,他们走了,张一很奇怪,问为什么,管家说是因为一个京城来的客人看中了小莲,就一起去了京城。狐狸说,“是啊,我看着她走的。”他说时有几分伤心,但过一会儿之后就好多了,又笑说:“那个男的有权势,有田产,虽说是续娶,也是妻子,对小莲来说是一个好归宿了。”管家摇头说:“那人恐怕年纪有点大了,半截身子都进黄土了,还不如不嫁呢。”狐狸听后笑说:“又怎会有我年纪大,我都不清楚自己年岁了,究竟是几百岁,还是几千岁,还真是不清楚呢。”张一听狐狸这话也只是笑一笑,他觉得狐狸还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于是看着他说:“你要吃肉吗?庄子上新来了许多野禽。”狐狸笑说,还是不要了,就凄凉的一个人走开了。
张一与管家仆人们一起吃饭,饭桌上,有小厮问说六郎公子人呢?张一答,他不知去哪儿了,这会儿问他做什么?小厮说道观里来人请他帮忙呢。张一说他走远了。
道观里还在想着怎么捉狼精,就是还没有开始行动。
不过狼精的事情好像没有人伤心,因为迄今为止狼精并没有害人,狼精的恶行还停留在五十年前,就是在管家和观主还小的时候,她没有人性屠戮了一个村庄。
所以现在一切都还是太平盛世的模样,没有人心忧,只是六郎暴露了狐狸身份,镇上人都躲远了他,小莲远嫁了,这也让他很伤心。
张一说:“六郎还会回来的,他应该会帮助我们捉狼精的,因为那匹狼吃了他的同族,他不是不会放过的。”
小厮说:“少爷,其实也是道观那边的问题,他们觉得狼精的法力比先前强大了,怕借助庙里的铁链也压不住,所以想请六郎公子来帮忙的。”
管家也接着说:“观主确实有点法力不高强的样子,我也没想到我们那次去看热闹也会被波及,我想到时候我们还是不要跟去好了。”
“那怎么可以,你们不要去,我是要去的,怎么可以让六郎跟那帮臭道士走呢!”张一是不想置六郎于险境的,他想自己到时候没准还可以帮这只狐狸一把呢。
小厮说:“我想少爷的话也是对的,六郎公子虽然是一只狐狸,但他无论怎么说也是张府的客人,到时候去帮他一把也是好的,只是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妖怪打架再去掺和,像是太不自量力了。”
管家也说:“是啊,少爷,忘了上次,我们一行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六郎公子救了我们,所以我看这次我们还是离远一点,不要给他们添麻烦的好。”
张一是没有话可说了,他们就这样默默的吃完了饭,六郎并没有回张府,张一睡下的时候不免有几分失落。睡前,他想,该怎样呢,他总是不想狐狸伤心难过的,但狐狸总是心被伤得流不出泪来,因为实在太伤心了,连哭都麻木了,他为自己不能帮助自己的狐狸好友感到伤心难过,但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