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2岁9个月的安安面对幽暗的洞口,哇哇大哭。安安爸说:“没想到新一代的探险家第一次探洞被吓哭了”。那一天,无功而返。
一周后,当我牵着安安的小手再一次站在形如巨兽之嘴的洞口时,安安说:“上面的洞里有恐龙,下面的洞里有怪兽”。我蹲下身问道:“安安,你害怕吗”。安安大声的回答:“我不怕”。此时,洞外,阳光明媚,春风轻拂;洞口,14个小朋友叽叽喳喳,跃跃欲试;洞内,万籁俱寂,神秘莫测。安安爸爸(即此次活动崔教练)已搭建好溜索,小朋友们将搭乘绳上飞船飞进洞内。一切准备妥当,小探险家们排好队一个一个犹如织布机上的梭子“哗”的从绳子的这头安全抵达那头。崔教练在洞口控制速度,然然(9岁大的然然跟随崔教练下过300米悬崖,探过各种各样的洞穴,现已能熟练接应)在洞内接应。一个、两个、三个......
安安有点焦躁的问我:“妈妈,轮到我了吗?”。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小家伙安静了一会儿,又说:“妈妈,我想下去。”我牵着安安的手轻声说:“宝贝,别着急,等前面的小哥哥下去了,就轮到你了。”终于轮到安安进洞。
我:“安安,你准备好了吗?”
安安:“准备好了。”
我:“害怕吗?”
安安:“不害怕。”
我看着安安被他爸抱起挂在绳上,看着他慢慢的滑进洞内。小家伙背对着我,我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小家伙此刻的心情是紧张是兴奋还是害怕。随即,我也抓着绳子,踩着岩石,走近安安身边。我由衷的赞叹他的勇敢,安安回复我说怪兽都被爸爸抓走了。拉着我的手,往洞穴深处走。在教练的带领下,跟着队伍,穿过曲曲折折的洞中走廊。时上时下,或抱或推,在教练、热心的家长及大哥哥大姐姐的帮助下,奋力前行。新奇的环境,激发了他的征服欲,遇见大岩石,抬腿便往上爬。教练一路讲解洞内景观,钟乳石、石笋、鹅管,都是随处可见的实物。在一个角落里,小朋友们发现了洞穴原著民——蝙蝠。一只小小的蝙蝠悄悄的挂在钟乳石的缝隙中,需要极佳的眼力及特定的位置才能发现。大约是蝙蝠妈妈为了保护年幼的孩子而找的隐秘住所。地上,黑色的蝙蝠排泄物堆积在黄色的尘土中。我告诉安安那是蝙蝠粑粑。安安说:“蝙蝠粑粑,哈哈哈!”快乐的像只小鸟。
在洞底,有一处相对平坦的大厅。随行的古生物科学家张博士带领我们体验真正的洞穴环境。关闭所有的光源与声源后,洞穴恢复了它原有的模样。伸手不见五指,甚至听不见彼此的呼吸声。我抱着站在我前面的安安。不知过了多久,安安说妈妈,回家吧。我把安安搂进怀里,说我们一会儿就往回走。过了一会儿,小家伙又要求回家。安安在家就比较害怕黑暗。也许在黑暗中,爸爸抓走的怪兽又回来了。打开头灯,回归喧闹,驱散黑暗带来的不适。往回走时,教练说前方某处有化石。带着寻找化石的兴奋,一路探索。当我牵着安安走到一处宽敞的大厅时,已有小朋友发现了化石。那是一根长约30cm的骨头,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垂悬石头边缘。在张博士的启发下,小朋友们七嘴八舌的猜测着它的物种、部位及遗留在此的原因。据张博士推测,这是一只鹿的股骨,应是死后被大水冲进洞穴,留下这节股骨与洞穴长为一体,一伴十几万年。教练特意嘱咐我们不可破坏洞内环境,尤其是这块化石,一动手便可损毁大自然亿万年的累积。
研究完化石,继续返回。出洞与进洞的方式大为不同。进洞时用于攀爬的绳梯被教练改为下降器,反之原本下坡的地方则需要攀爬。我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的路,紧紧牵着安安的手,小家伙依旧处在兴奋中,捡石头、爬岩石,但也能听从我的教导,不仍石头。出了洞,午餐时间,烧烤、煮面。孩子们每人从爱丽丝教练那领得一份礼物——需要挖的恐龙化石(仿真)。三五成群,坐在帐篷里,认真的挖化石,拼恐龙。吃饱、喝足、玩美,各自回家。临走时,坐在车内的安安竟主动对车窗外的叔叔阿姨们挥手说:“我们先走了,下次再一起玩吧。”
几天后,我又和几个朋友走了一次这个洞,这次没有带安安。我才发现这条路如此难走,以至于我一直怀疑我带着安安走的是不是这个洞,但事实确实是。我一直以为是我给了安安勇气去面对黑暗与恐惧,但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是安安给我了勇气,让我忽略了环境的艰险,一路前行。恰如安安的成长在不知不觉中推动了我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