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读懂余秀华

不寻常的女诗人余秀华

她最初出名是因为登上了《诗刊》,在一众学院派的诗歌中,她的诗显得真挚而坦白,惊艳了很多人。而后揭露出的她的身世和个人生活让人唏嘘——农村妇女/脑瘫/赋闲在家,面对残酷的现实,写作于她是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的风格的话——

如果说席慕蓉是映着月光的溪流

舒婷是雾霭里一颗树

余秀华则是张牙舞爪的枝桠划破了天空

她与以往的女诗人都不同

带着血淋淋的伤口和痛楚。

《月光落在左手上》和《摇摇晃晃的人间》

她一共三本诗集,今年五一新出版的《我们爱过又忘记》还未来得及买。去年的两本中我推荐《月光落在左手上》,收录的都是短小精悍的诗,每一篇都很有可读性,而其中某些,让人拍案惊奇。

譬如这首“我爱你”

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

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

茶叶轮换着喝:菊花,茉莉,玫瑰,柠檬

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

它们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

在干净的院子里读你的诗歌。这人间情事

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

而光阴皎洁。我不适宜肝肠寸断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

春天

【粗暴地翻译一下】:

我单纯、质朴,身边所有美好的事物都让我忍不住思春,啊思春的感觉来得短促又突然,像掠过的麻雀儿。然而我恐怕是承受不了思春之苦的,对于你来说,我就像一颗稗子一样卑微。啊我想给你寄一本书,告诉你我像稗子一样的胆怯地提心吊胆地爱着你。

【我这样理解这首诗】:

第一段的“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一块陈皮”“茶叶”都把读者的心思也往安宁平和又美好的春天上边带,读起来唇齿之间有春天那种健康的气息,就是营造出了“质朴的美好”这种意境。

“一次次”“按住”在倾诉自己已经是努力地克制,后文也解释了她克制的原因。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已经表明了作者很纯洁的愿望:我爱你,只是想给你寄一本书,没有其他想法。再进一步,我不寄给你诗歌,我给你关于庄稼的书,让你了解我的农村生活。

惊奇之处是那句“一颗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有双关的意思:一是我真实的生活就是那田里的稗子,我是一个农妇,除了写诗我只懂庄稼,只懂分辨稻子跟稗子;二是我的内心也像那垂着头的稗子,卑微而怯懦。然而即使我提心吊胆,我的心里住着一个春天——那是对你的美好愿景。


如果你想读读看

“我爱你”是《月光落在左手上》的第一首,打开就有满满的爱意,总的来说,是一篇充满着希望的集子,或许现实越是残酷心越敞亮?“怎么大风越狠我心越荡”这种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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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阅读价: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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