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又被黄军打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我一边给萧然的伤口涂红药水,一边说:“我实在是忍无可忍,这个流氓我要跟他拼了。”
萧然说:“这点皮外伤有什么关系,菲儿你不能去找他,如果他伤害你,我这里会疼”萧然用尽力气抬起手臂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我哭了,不是因为我爱萧然,而是心疼萧然因为我而被打。
萧然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安慰我,没事的,再忍一个学期,我们可以考上一中,但是黄军考不上,到时就可以摆脱他了。
2
发榜那天,萧然很开心,因为名单上没有黄军,萧然说黄军肯定上不了一中,可是报道那天我们还是看到他了。
萧然不知道,黄军的成绩上不了一中,可是他爸的钱可以让他上一中。
黄军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他冲过来就给萧然一个耳光,萧然默默地忍了,而我看着那个得意离去的背影诅咒他不得好死。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萧然拍着我的背说:“菲儿,别难过,只要他不欺负你就行。”
我不知道是气萧然太无能,还是气黄军太不是人。
我去班主任那里反应情况,老师说他会处理的,从老师办公室走出来的黄军,怒气冲冲地走进教室,他手下两个狗仔,一左一右的架着萧然说:“你竟敢跟老师告状,你不想活了是吧。”
萧然一头雾水地看着我,我冲过去就给了黄军一个耳光,而他捂着脸盯着我说:“韩菲儿,你等着,我要你这一耳光带血还给我。”
我疯了似的大声回他:“大不了让我妈跟你那王八蛋爸爸离婚。”
萧然突然像不认识一样盯着我,原来他根本不知道我每天和黄军回的是同一个家。
3
自从我妈嫁给黄军他爸以后,他左看我不顺眼,右看我不顺眼,各种方式想算计我,而他又想做得不动声色,可是有一次被萧然发现制止了他,于是跋扈的他跟萧然结下了梁子。
自从萧然知道我跟黄军的关系以后,他好像有意地疏远了我,那天我在放学的路上拦住了他。
我问他:“为什么突然躲着我?”
萧然说:“菲儿,你妈是看中他家的钱吧,只有没教养的家庭才会培养出这样的孩子。”
我不否认黄军的爸爸是个“土财佬”,但我还是要保住我妈的尊严。
我生气不理他,走的时候,气冲冲地跟他说:“你太小看我妈了,我妈怎么可能看上他家的钱,我妈只是喜欢他爸爸。”
离开以后我就哭了,鬼知道我妈到底喜欢他那个肥头大耳的老爸还是喜欢他口袋的钱。
我妈让我叫他爸爸,这样每个月可以从他手上拿到大笔的生活费,虽然我不喜欢钱的味道,可是看到我妈拿到钱以后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叫他爸爸。
虽然黄军从来不会叫我妈,甚至跟我妈话都不说,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4
六岁那年,我爸出轨抛弃我们以后,我妈一直辛苦打两份工,即使她很辛苦,也从不会亏待我,更不会像同学泳儿的妈妈一样,整天怪泳儿拖累她,她妈总是说,不是泳儿她还能嫁个好男人,而我妈从不会那样说。
我妈说我是她最大的财富,可是自从认识黄军他爸爸以后,那个财大气粗的男人才是她的财富。
黄军对我百般刁难,无非是想把我和我妈赶出他家的别墅,可是他又不敢对我妈怎样,只能拿我撒气,他以为我是我妈的命根,他想只要我忍受不了,我妈一定会带着我乖乖离开他家的。
每个夜晚我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哭泣,我恨爸爸背叛了我和我妈,我又觉得我妈很可悲,我不喜欢看到她跟黄军他爸献媚的嘴脸,我想我们不必为了钱而过这么没有尊严的生活。
如果我妈离开黄家,哪怕过得比过去更不堪,我也愿意,我不要看到黄军那一副自视清高的嘴脸,因为他认定我妈就是冲着他家的钱来的。
生活是残酷的,总会让人忘记初心,生活是现实的,物质有时候就是比尊严重要。
5
我妈怀孕了,我天天提心吊胆地,怕黄军会在我妈吃的喝的里面下药,却又不敢跟我妈说什么,我怕她会不安,更不想让她知道我的委屈。
不幸还是来了,黄军在楼梯上伸腿绊了我妈妈,我妈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爸动手打了他。
黄军指着他爸爸的鼻子说:“自从这母女来了以后,你就从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现在竟然敢动手打我?我恨你。
黄军半个月没有回家,他爸到处找他,最后有人在开发区看到他跟社会上一帮混混在一起,我妈和他爸找过去的时候,他正搂着一个小姐在喝酒。
他看到他爸撒腿就跑,他爸胖跑不快,于是叫我妈去追,我妈只顾追他,没有留意右侧飞驰而来的卡车,等我赶过去的时候,我妈已经倒在血泊里,再也没有醒过来,而她连句告别都没有来得及跟我说。
6
我带着衣物搬离别墅,住回以前的家,可是每天回家我都克制不住对妈妈的想念,我始终不相信她离开了我,可是我却迟迟等不到她回家的身影。
黄军每天都来跟我道歉,他爸爸在我户头上存了一大笔钱,可是我却还是很伤心。
我问黄军,如果你爸不要你了,你妈死了,给你再多钱有用吗?
就在我天天伤心欲绝地时候,萧然来了,他哭着拥着我说:“菲儿,对不起,以后就请让我代替阿姨照顾你吧。”
我哭着把头埋进了他并不宽阔的胸膛。
三年过去了,我们从高中走进了大学,我们像兄妹一样相处,也像恋人一样牵手,而我也渐渐爱上了萧然,而这份爱更多的是依赖。
结婚五周年那天,萧然在餐厅订了位置,他含泪对我说:“菲儿,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我流着泪看着他,话还没说出口已经哽咽,我很感激他这些年对我的关怀和照顾。
他说过会像妈妈一样照顾我;我知道妈妈是永远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的,而他也做到了对我的不离不弃。
谢谢你,萧然。
谢谢你一路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