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大雪”了,天不应景,却越来越温暖,翻翻手机预报,朝后的一个礼拜内,高的16~7度,最低也都在7~9度间游荡。似浅春。
早上送完孙子上学归来,妻子便洗衣洗被,院子里平铺直竖,人走过得侧着身子,像太阳明天不出来一样。还有那块小菜地,抜了壮的,藏在下面的弱苗几天就蹿了出来,怀了春一般;连蚊子也哼哼唧唧,得意忘形地炫耀一下翅膀,仿佛还能煽出夏天。
都是舍不得浪费这大好的冬阳啊!
只有我,一回家便坐到沙发上。阳光从打开的门框里大摇大摆进来,在地砖上按了一块长方形的大印,渐渐偏移。午饭时间,它才难为情地移出大门,徘徊在门口。
童年时光,这个时节生产队的晚稻已经收割完,分到各家各户。晚稻是宝,碾出来的叫梗米,舍不得煮饭熬粥,留着过年切米糖招待客人的。性急的开始准备蒸过年切米糖的饭坯。这个很隆重的习俗,一定会选择一个阳光灿灿的日子。梗米一动不动地浸泡在水里一天或者两天了,当红艳艳的太阳越过村东的江堤时,浸泡的梗米便被米箩拎到大河边清洗几遍。土灶上的大铁锅里,水,围着空空的木罾早就等不及喧哗起来。米入罾,水消停了,但忍不住渐渐的燥热,簇拥着饭罾“咕嘟咕嘟”叫起来,上面也有个热气,饭罾外沿像是人进了桑拿,开始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