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这个人,其实憨实的很,这么多年来,只有她对母亲贴心贴肺,一直给予经济上的支持。从我出生起,到现在长大成人,一直见证着四姨,无边无际,没有回报的付出。
自从上次母亲生病以来,对母亲越发的上心,半个月一捎东西,一个月回老家探看一次。
四姨家的条件,其实并不太好,和姨夫两个人都是白手起家,从一开始的家境零落,到后来的家庭发达,以至于有能力供女儿出国留学,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过来的,这期间我也见证过四姨的迷茫,无力,无奈,以及有心无力帮助亲人的挣扎。
尤其是母亲,一直是她心头上的创伤,要说外婆生前忙于照顾外婆无力照管母亲的话,外婆去世后,母亲越发成了四姨关注的对象。
每次回家,大包小包,大到电视机,小到生活用品,洗衣粉,酱油,洗脸盆,锅碗瓢盆,带回来的可食性食品更是数不胜数,方便面,挂面,煮好的鸡蛋,袋装的零食,现成的排骨,油条,变着法的给她享用。
即便如此,谁也无法改变母亲的命运,蓬头垢面,衣衫不整,面目朦胧,家务不整,锅碗瓢盆,院子里扔得到处都是,衣服什物,撒天花般散乱,上个季节买的棉衣,下个季节就不见了踪影,好好的衣服,都被撕成了碎片。
前几日刚拿回去的筷子,崭新的,等你下次回去,发现筷子早就不见了踪影,或者已经朽坏肮脏不堪,只能以树枝替代。
母亲这个人,如同地狱里的魔鬼一般,在身吞活剥,肆意践踏众人对她的好意,人神共愤。
可四姨心里存有一份痴心,一直给她找借口,说母亲是愣货,所有人都应该原谅她,并指责我们一家,没有让她过上好日子。
父亲那一翻折腾的劲,自年轻起就被母亲践踏了个精光,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抵挡的了母亲的破坏力,你往家里挣一分,母亲会毁灭两分。
更清晰的来说就是,某个下午你出去了,等你回来,家里的一盘炕,一扇窗户,已经被拆卸,一件崭新的床单,已被撕成碎片。
父亲和母亲一起生活了四十年,争吵打骂了四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四十年,所以父亲搬出来,我支持。
而我是很有信心给母亲好生活的,实际上我和母亲,包括父亲的关系是很生疏的,在外读书二十载,认他人做爹娘,和父母的经济关系完全断绝,受养父母滋养长大,和父母完全断了联系。
可我生性善良,尽管童年里充斥的都是阴暗,贫瘠,穷困,排挤,轻视,但我还是愿意回来善待他们,对他们进行经济上的扶持,给钱的给钱,穿衣吃饭,一样不落下,可没想到,竟然遭到母亲娘家人的一再无理索取,以血缘亲情的名义,向我勒索,以丑恶的面目。
恶人是不应该被纵容的,对待这样的人,就应该严厉拒绝并斥责。
反过来说四姨,她对母亲的痴心,天地可鉴,这也是她痛苦的根源,可她还是愿意一头栽进去,栽进母亲布置的深渊,她也带动身边的人对母亲进行帮助,周边的人在对母亲的资助下,渐渐生了厌倦,甚至出现矛盾,而这些矛头都一齐指向了我,我平时和这些人本无交集,却因母亲矛盾逐渐多了起来,这让我很痛苦。
原生家庭的痛,有时需要一辈子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