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句话我才意识到我有多愚蠢,我后悔地抬起头想要解释,已经看到她决绝地远去的背影。
正午阳光一直灼烧到我的心里。
我毫不犹豫地去了她的住处。她不在,我决定等下去,不管到什么时候。
那是一幢老式房屋的顶层。我倚着门等,靠着墙等,坐在楼梯的台阶上等,寂寞地等,心急如焚地等。每次楼道里响起脚步声,我都希望是她,都以为是她,心一会儿提起,一会儿放下,又再提起,又再放下。手里的电话一遍遍传来冰冷的声音:你所播打的用户已关机。
天色越来眼都花了晚,周围的灯一盏一盏亮起,看起来温暖而美妙。而我只能守在紧闭的门口,因为爱情中一个意外的误会而站了整个下午。在初秋清冷的空气中,在水泥楼梯冰凉的台阶上,在四周温暖的灯色里,我的腿与鼻子一起微微发酸。我想起了我们相识以来的种种欢乐,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周身喜悦而温暖的感受。我想,爱情是多么强大又是多么脆弱。
月亮升起来,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焦急地问,你在哪里?很长时间,我保持着一种姿势,不愿意动。
周围的灯又一盏一盏地熄灭掉,渐渐寂静下来。
我来到小区草坪,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在月光里,那枚硬币的表面有一层银辉,仿佛有了灵性。我想,如果我把这枚硬币从这里扔出去,仍然能够找回来的话,我就可以对着月亮许一个愿望。万籁俱寂,那枚硬币带着我掌心的温度划了出去,我走出十米就看到了它,在月光的反射下闪动着银色光芒,躺在草丛里。
我握住它轻声许愿:希望她快乐、平安。然后我返回,再次把它抛出,再次寻找,再次许愿。是的,我只希望她平安、快乐。因为我爱她。我记不得总共往返了多少次,最后一次找到那枚硬币时,东方发白,我已经找不到月亮可以许愿了。
我对自已说,也许该回家了。
走到转角处,我发现花坛边蜷缩着一个人。我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但是我还是走过去,那人抬起头,在朦胧的晨曦中,我看到她眼中的泪光,我喉咙哽咽,泪盈于睫,说不出话来,只是张开双臂。
两年过去了,我们珍藏着那枚硬币,想起那晚,总是感慨万千。如果那晚我抛得偏一些或重一些,也许那枚硬币就落入下水道中,我也早就失意地离开了,她也不会在返回时听到我一次一次的许下的愿,更不会答应我的求婚,成为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