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这个号的目的是要讨论青少年儿童的教育问题,那么,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应该搞明白,他们最需要或者说最缺乏的到底是什么?需要说明的是,我们讨论任何问题,都有一个适度的范围,比如前面所说的这个问题,我们的限定是现代社会,也就是一般来说,我们身边,已经免除了饥饿的威胁,能够正常接收义务教育的孩子。
答案显然不是营养,只要去学校看看青少年肥胖的例子以及成人世界有多少人整天嚷嚷着要减肥,就知道现在的问题不是营养缺乏,而是营养过剩。也不是安全,虽然偶尔会有安全事故发生,但总体上我国社会安定、治安良好,并无针对孩子的大规模不安全的事件出现。
那么,我能想到的可能的答案就是——陪伴。这个答案好像并无特殊之处,不过是一种情感需要,然而其背后却是自然的力量。现代人类是社会性的动物,绝大多数个体都不能脱离社会单独存在,由于个体力量的单薄,单独生活意味着生存希望的渺茫。成千上万年的进化,使得人类学会了群居来应对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挑战,也导致了人类基因中对陪伴的深层需求。
一般来说,越是弱小的个体,越需要陪伴。恋爱中的男女,一般是女性对男性花时间陪伴自己的要求更多,因为女性相对柔弱,陪伴可以获得安全感;人生阶段中,老年和幼年相对于壮年更需要陪伴,因为“年老体衰”、“年幼体弱”;即便是壮年,大部分人也要选择人生伴侣走入婚姻殿堂,一纸婚约结成同盟增强抵御可能遇到的风险的能力。
在这些例子中,我们无法绕过“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而“留守儿童”又是对“孩子们最需要的是陪伴”这一答案的最好解释。腾讯公益2011年的一份调查报告显示:由于父母不在身边, 留守儿童长期缺乏亲情的抚慰和关怀,往往感到焦虑、紧张,缺乏安全感,人际交往能力较差;长期与父母分离,他们的性格往往变得内向、自卑、悲观、孤僻。我曾经辅导过一个留守儿童,初中二年级下学期的男生,暑假时来到妈妈工作的城市,学习成绩很不理想,与他交谈时,说话声音小到很难听清,目光呆滞看不到这个年龄应有的活力,多数时候坐在那里沉默,好像是这个纷繁世界中的一个孤岛。我能体会到他的不安全、迷茫、柔弱无助,他缺少的是父母的陪伴。
当然,留守儿童只是缺少陪伴的极端情况,然而,城市里孩子的情况就好点了吗?想想你的身边,有多少人面对学龄前孩子的哭闹,直接给他一个ipad让他玩游戏或者打开电视机让他看动画片?又有多少人在家陪孩子写作业的同时,不停地玩着手机游戏,或者刷着网页、社交软件比如微信朋友圈?又有多少人面对青春期的孩子,依然无法从繁忙的工作应酬中抽身?曾经有一个孩子问我,“如果我也像爸爸那样玩手机,是不是将来也会变成大大的肚子?”,其实孩子表达意思有一部分是爸爸对他的忽略,导致他对未来缺乏安全感。
我把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陪而不伴,称为“低质量的陪伴”,就像“阳光下的阴影”,以陪伴之名行忽略之实。想想谈恋爱的时候,你的男票或者女票每次和你约会,就拿出手机连头都懒得抬一下,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被忽略的感觉真是糟透了,自己一点儿都不重要!!!大概是这样吧?低质量的陪伴,严格地说,不算是陪伴,只能是“出现”“露面”,即英文的appear、present,高质量的陪伴是全身心的陪伴,带着照顾之意,即英文的attend、accompany,二者区别不是一点点。
我们常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我们也说,“如果爱,请深爱!”所以,对于孩子们,如果要教育他们,首先请“好好”地、高质量地陪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