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专业化的精神分析治疗展开的时候,在大部分情况下,精神分析治疗的过程中就已经体现出了对抗力的刺激作用。假如强烈的继发性防御要素获得发展,只要精神分析师质疑这些防御是否合法,即只要精神分析师质疑患者人格中任意一种要素的准确性、优越性以及保持不变的性质,就会激发原有的抗力。有这样一种认识,也就是觉得自己所有东西都是最优秀的、无可比拟的,就连缺点也是这样,假如这种认识中包含了一个患者继发性的防御要素,那么,只要他的动机遭到质疑,内心就会出现一种绝望感。而只要别的患者看见,或者精神分析师将他心里不理智的情况指出来,他就会情绪激动,并且感到灰心丧气。这与继发的防御功能,也就是发展成的整个防御体系是一致的。这些防御行为不但形成于一种特殊的受到抑制的因素面临被发觉的威胁时,而且还形成于探究任何因素的内容时。
不过,假如继发的防御并非如此的强烈,抑或,假如已经揭示和抑制了它们,那抗力很有可能是对某些特别被压抑因素的攻击而产生的反应。只要一与那些患者认为是禁忌的范围靠近,不管这靠近是远远进行的,还是近距离的,患者为了避免受到更深的伤害,都会怀着强烈的恐惧和愤怒展开抵抗,而且自觉地实施防御措施。有关这种对禁忌的侵犯,精神分析师的普遍行为就能够应对,并没有使用特殊方法的必要。不管他做了的还是没做的,讲的还是没讲的,所有事情都有可能让患者脆弱的部分受到刺痛,导致有意识的或者无意识的愤怒出现,从而对医生和患者的合作产生短暂的阻碍。
精神分析情境以外的要素也有引发精神分析工作的抗力的可能性。假如在精神分析治疗过程中,外界情况发生了改变,其改变形式对神经症倾向的发展有帮助,或者让这些倾向更加具有影响力,那就会极大地强化抗力,当然其原因是已经强化了反抗改变的力量。平常生活中糟糕的发展情况也有可能会引发抗力。比如,假如一个人感觉自己遭到了身边人的不公对待,在这个时候,他或许就会非常生气,自己所有的精力都会集中在复仇上,从而导致他不愿意接受精神分析师在探究他为何会感觉受伤、遭到羞辱的根源时的所有努力。即外部境况的发展也有可能是形成抗力的原因,就好像在精神分析过程中,假如与受到抑制的因素进行碰触,不管是进行特殊碰触,还是远远地涉及,在这些情境中都会有抗力形成。
在自我精神分析治疗过程中,抗力的引发大致上和上面是没有区别的。不过,在这里,是人们自己对痛苦的领悟或者激发抗力的隐藏因素的侵害,而并非精神分析师的解释。并且,对于这种存在于研究者行动中的刺激,是非常缺乏的。这在一定范围内是自我精神分析治疗的优势,不过,我们应当牢记,假如可以对这些刺激的反应进行准确研究,那么这些刺激将是最具有积极作用的要素。最终,在自我精神分析治疗过程中,对于心理障碍来说,日常生活的亲身经历好像具有一个更加巨大的力量。这并不难理解:因为精神分析师在专业的精神分析治疗过程中所发挥的关键作用——尽管这作用是短时间内的——患者的情绪被大量地集中在他的身上,而这种专注力的聚集在展开自我精神分析的时候就变得非常缺乏了。
在专业精神分析治疗中,抗力的形式大致分为下面三种类型:第一,对于让人苦恼的问题,要公然予以抗争;第二,防御性的情感反应;第三,防御性的压抑,也就是躲避的策略。虽然它们有着不一样的形态,不过就其本质而言,这些多种多样的展现只是意味着不一样的直率程度。
为了对这一点进行解释,我们设想有一位患者渴望全然的“独立自主”,精神分析师开始着手解决他和人们关系中的困扰。在患者看来,这种探求正在对自己的孤立表现进行间接侵袭,接下来,还会对他的自主请求进行侵袭。患者的想法是对的,因为只有把改善他的人际关系、协助他和别人培养更和睦团结的感情当作终极目的的时候,处理他与别人关系中的困难才有意义。或许这些目标尚未浮现在精神分析师的脑海中,他或许感觉自己只希望知道让患者羞涩胆怯的地方,患者让人愤怒的行动以及患者与女人在一块儿时的困难。不过,患者对这些态度的危险有所察觉。在这个时候,对于上面所讲的困境,抗力或许会表现出公开反抗的一面,并且直白地宣称他不愿遭到任何人的骚扰。抑或,他显现出自己不相信精神分析师,怀疑精神分析师想把他的规范强加给自己。比如,患者或许会觉得,精神分析师将要强行施加给他让人厌恶的**居性。抑或,患者或许会十分冷漠地对待精神分析工作:相比约好的时间,他迟到了;他把所有事情都忘了;他回答的并不是所问的内容;他想象力匮乏;他让精神分析师的思路变得紊乱,甚至到了不知所谓的地步,让精神分析师遭遇挫败。
公然抗争是抗力的第一个种类,在我们看来,这是既明白又熟悉的,没有进行陈述的必要。防御性的压抑,也就是躲避的策略,即第三个种类,我们很快就会对自我精神分析的相关部分展开探讨。不过,抵御性的情感反应是第二个种类,由于这些反应或许会在精神分析师的身上聚集,所以它们在专业的精神分析过程中意义重大。
抗力是用和精神分析师相关的情感反应方式体现出来的,并且还有好几种形式。其中就包括上面所讲过的患者质疑自己正在遭受欺骗的反应。除此之外,患者或许也会有非常激烈的反应,隐隐害怕受到精神分析师的伤害。这种反应或是一种扩散的愤怒;或认为精神分析师过于蠢笨,既无法理解他,也无法帮助他,因此瞧不起精神分析师;或体现出一种扩散的焦虑,患者想办法凭借获得精神分析师的友情或者喜欢来减少自己的痛苦。
这些反应通常都会有强烈至极的表现,之所以会这样,一部分是因为患者觉得自己已经建立的结构中的一些重要部分面临危险,还因为反应本身的重要作用。在这些反应的帮助下,可以把重心由调查因果转向更加安全的和精神分析师在一块儿的情感性事务中来。在这个时候,患者并不是在对自己的问题进行探求,而是在说服精神分析师在这一点上集中了自己所有的努力,力求将精神分析师拉过来,证实精神分析师是不对的,让他的努力受挫失败,让他受罚,因为他非要入侵自己的禁地。随着这个重心被转移,患者要么因为自身存在的困难而对精神分析师进行谴责,让自己坚信,假如他一直和那种一点儿都不理解他且不公平对待他的人待在一块,就永远不会有进步;要么让精神分析师承担全部工作责任,是他让自己变得生机匮乏,毫无活力。不必多言,这些情感的抗争将会以隐蔽的方式持续,要让患者意识到这些斗争或许需要做很多精神分析工作。在患者受到这样的压抑时,他本人就已经觉察到了有成效的心理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