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的哲学故事酒馆

四川大学教授查常平先生带着周斌、尹晓峰、张华等几位在川艺术家,以及四川大学、东京大学硕士博士研究生一行人,特意到洛带哲学故事酒馆参观。但是,这间哲学故事酒馆,在一个月前被拆掉了。目前正在拆除交接中。

给人们留下过深刻印象的哲学故事馆为何被拆掉呢?参与哲学故事文化策划的曾循先生解释说,不是拆掉,是房东要将这块空间派别的用场。问起个中原委,曾先生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走进哲学故事酒馆,应该说:走进空空荡荡的哲学故事酒馆遗址,看着那些遗留的痕迹,唤起了往日的记忆。曾先生指着墙上一块裸露的木工板说:
“这个位置,曾经是苏格拉底的故事。”
张先生好像也想起来了:“是啊,记得上面还有一句名言‘认识你自己’”。
查先生指着另一块木工板说:“这个位置应该是奥古斯丁的故事。”
尹先生翻了翻白眼说:“记得这里的哲学故事都是画在瓷板上烧出来的。花了不少钱呐!”

曾经到过哲学故事酒馆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给没有到过哲学故事酒馆的朋友们讲述这里曾经有过的哲学故事,讲得眉飞色舞。如果此时有外人闯入,随着讲述人的指指点点看过去,看见的不是哲学家的画像,也不是什么哲学故事,而是一张破败的木工板,或者是一面水泥墙,他一定会感到奇怪,猜想这人多半疯了:空空的墙壁上,哪有什么图画,哪有什么故事啊!

图画是有的,只是拆了;故事也是有的,只是变成了曾经。来过这里的人们都还记得,曾经有一群建筑设计师,在这里讨论建筑的哲学;曾经有一群艺术家,在这里讨论观念的再现;曾经有一群文人在这里分享客家人迁徙的秘密;曾经有一群企业家,在这里分享品牌构筑的文化......太多的曾经,构成了哲学故事酒馆的往事。遗憾的是,这往事已经无法延续,正在消散,随风飘去。但愿那消散的,只是哲学故事酒馆,而不是人们对人的存在意义的追问;消散的只是酒馆墙上的哲学故事,而不是人们对自我价值反思的能力。

转过一道弯,查先生惊奇发现,楼梯间的图画还没拆。拂去上面厚厚一层灰,镶嵌在过厅地面上的古希腊七艺图清晰可见。查先生读着图画上的希腊文,给大家指出哪一幅画面讲的是“文法”,哪一幅画面讲的是“雄辩”。楼道两侧柏拉图“洞穴比喻”的壁画还完好无损,正面墙上的“雅典学院”也隐约可见。曾先生无不感伤地说“这些图画今天还在,明天就不晓得了。”查先生说:“但愿后来使用这个空间的人,能明白这当中的价值,把它保留下来。”

保留一些物品,可以唤起曾经的记忆,曾经的记忆可以传承一种精神。准备离开洛带的时候,查先生说,他其实知道哲学故事酒馆拆了,知道它还没有彻底消失,就因为知道这些,所以他今天带人来了,让曾经没来过的人也知道,洛带曾经有一家可以讲述哲学故事的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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