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周五晴
我们刚下飞机,爸爸打来电话,告知门钥匙和电梯卡他会放在一个地方,或者交给一个同事,他要去聚餐。
我很生气。
这就是怠慢,赤裸裸地怠慢。明明不是临时安排,也不提前告知。喜佗在一旁听到了电话,也很不高兴,说他不和我们吃饭却要去聚餐,太不礼貌了。
到家吃了东西后,我忙着收拾灰蒙蒙的出租屋。前天有个女同学说她老公对雪漠的感情已经超过对她的感情了,所以她赶紧来和雪漠链接一下了解了解是什么状况。我心下嘀咕,我对雪漠的感情自然也是远胜于老汪的,人家雪漠给我搭建一个成为圣人的平台,他却一直致力于搭建一个让我成为钟点工的平台,能比吗?
喜佗在一旁画了近十张纸,说是给爸爸出的测试题。我看了一下,每张还有名字,想象力还不错,能安静下来自娱自乐了。
我看试卷时,他在一旁愤愤说,爸爸不和我们吃饭,却去和别人聚餐,我出的是最难的试卷,等会要好好考考他。我说,爸爸吃饭也是工作,他在加班。他睁大眼睛仿佛告诉我一个大秘密似地说,你以为他是在工作吗?他是和别人在聚餐!(在他眼里,聚餐就是野营和派对)我被他的表情逗乐了,让他继续出最难最难的题。
晚上爸爸喝得酩酊大醉被同事送回来,这次我真的很生气。这已经不是怠慢的问题了,这显然是故意!
爸爸靠在沙发上,喜佗拿着试卷去考他,半梦半醒之间和喜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爸爸问,你们吃过饭没有,喜佗说吃了汉堡王,爸爸指着桌上的两小盒泡面和椰汁说,看我特意给你们准备的晚饭,你们没吃啊。喜佗没理他,拿着考题要他去写试卷。一转头,爸又问,你们吃过饭没有。喜佗又回答,不是告诉过你吃了汉堡王啊。爸爸又问,洗了澡没有,喜佗说没有,爸爸又问,洗了澡没有。我告诉喜佗爸爸喝醉了,喜佗看着爸爸好像很清醒却又不断说重话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我到房间里,拿着手机订票,想第二天就带喜佗先回武汉去。喜佗安静地呆在我一旁,问,我们明天就走吗?我说是啊,我不想和爸爸玩了。佗说,那我们再不来南昌了吗?我说,应该是的。他无限留恋地说,那我们以后再来南昌看一眼行吗?我说,那等你长大了可以再来南昌旅游。他又说,你觉得爸爸不好,我现在怎么觉得他还好呢。我没理他,他又重复一遍说,我现在觉得爸爸也还好,你觉得他哪里不好了?我说,你要是很想在这玩,那就玩两天星期一再走。他说可以,然后又去找爸爸。
我拿了件大衣让他去给爸爸盖上,他问我怎么不去,我说我和他不是好朋友了,他说那就不管他了,我说不盖会生病,他就乖乖照做了。末了他灵机一动,恶作剧一下,把他头也盖在里面了,然后带着复仇成功的喜悦来向我汇报。
汇报完又去把玩他的‘醉汉爸爸’,又来跟我说去给爸爸放水泡脚。我过去看了他爸一眼,他爸看到我了,指着自己的衣服说,新买的棉袄,一千多的。我没理他,心想,就这么点出息。
这又多了一新毛病,酗酒。不过酒品还行,看起来心情不错,对比平时的一脸不耐烦,显得格外温柔一些,难怪喜佗喜欢他。
爸爸清醒了一点,起来洗了澡,去房间睡觉。喜佗也洗了澡睡觉。爸爸一打鼾,他就把爸爸拍醒,说不准打鼾,吵死了。我让他睡外边就不会那么吵了,他偏要睡中间挨着他。他其实还不死心,还想爸爸醒来和他玩。
1.26 周六晴
爸爸醒来,我说了昨晚的事,他一丁点都不记得。我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自己算算这一晚上的赔偿吧。他说行,看你想买什么吧。
这周六是他们公司小周末,爸爸正常上班。晚上下班和我们一起吃饭,走在路上,喜佗发布很多指令,一会儿要排成一个人字,一会儿要拍排成一个一字,每一个指令都有对应的动作,还要大声念口号,一二一,我就照你这样做之类。爸爸烦不胜烦,说走个路这孩子怎么这么多事,后来不搭理他,一直走,喜佗多次喊停,他充耳不闻。就这样,喜佗从微怒到爆怒只用了5分钟。后果如下图。
老汪本来压抑着自己的不耐烦,这下彻底生气,冲我发火,说我把他教成了这个鬼样子。我带喜佗去餐厅,用了好一会儿才消退喜佗的怒火。又带着喜佗去向坐在外面商场座椅上生闷气的爸爸道歉。喜佗虽仍有不满,但还是知道自己打伤人的错误比较严重。我教育爸爸说,喜佗暴怒起来对我也是一样,但我不会让他伤到我,你个大男人,为什么被一个六岁男孩伤成这样都不会保护自己。又教育喜佗,爸爸脾气比我还好点,任你抓成这样不还手,我可绝不会让你一直打,我早就发起反攻了,爸爸是舍不得打你。
其实爸爸自己不敢打,但一直教唆我应该好好打他。我会和爸爸理论,绝不能以暴制暴,爸爸总是一脸嫌弃地说我永远有一堆理论。
看到喜佗心虚的模样,爸爸也消气了,最后居然相安无事地吃了晚饭,喜佗还吃得特别开心。我真为自己的爱与智慧感到骄傲。
晚上写日记,喜佗不肯写和爸爸吵架打架的事。男人都要面子,兜兜小波她们要是知道了,还会和他玩吗?他说在班上,他可是脾气最好的。。。。
睡觉的时候,喜佗和爸爸又抱成一团,我在浴室拍脸,听到喜佗笑得稀里哗啦。
1.27周日 晴
爸爸休息。喜佗一觉睡到了中午,爸爸耐着性子等了整整半天,中间试图叫醒他,都被暴怒佗用半径2米的怒气击退。我做完事,好久没好好看手机了,不想叫醒他。直到十一点半,我发现确实不早了,才呼唤卖冰淇淋和纸杯蛋糕的老头要买蛋糕,他才嗖的一下窜起来去卖蛋糕。
顺利叫醒佗后,我就去爸爸面前炫耀了一下我教育的智慧,他爸一声不吭,深表折服。。。
后来去给弟弟买衣服。以前开车半小时就到了,坐公交坐了快2个小时。爸爸晕车,又饿又困,进入潜在暴怒期,喜佗和他究竟怎么吵起来的,我记不清,反正两个人都火大得很,闹得不可开交。我鼓动爸爸,要打你自己打,你可以打。面对喜佗的暴力,爸爸真的反抗了。喜佗又打了几次,发现原来真的打不过爸爸,这才收敛一点。
后来我和爸爸先吃饭,他在一旁生气,我吃完让爸爸先出去外面等,再去安抚他。不记得我是怎么安抚的,最后喜佗吃了好多饭,完全出乎我意料,来之前他可是吃了一整块黑森林蛋糕啊。也不知是被我的智慧所折服,还是化悲愤为食欲。
吃完饭,很顺利地找到了弟弟要的衣服。弟弟还在穿110码呢,妈妈已经给他囤到了140码。买完衣服还早,老汪要给我买鞋,我就看看。试鞋的时候,喜佗坐地上帮我脱鞋穿鞋,我对这一良心表现还挺享受,都不指责他把衣服弄脏了。不知触怒了爸爸哪根神经,他非常看不惯这事,我猜这是直男癌晚期的病症表现。喜佗不明就里,对爸爸的指责又开始蹦出火花。我把鞋一扔走了,说,买鞋是为了开心,大家都不开心还买鞋做什么。
走的时候,喜佗要坐公交,爸爸要坐地铁,又吵起来,谁都生气,谁也不让。。。
最后我说喜佗的要求也不过分,我和他坐公交,爸爸自己坐地铁,回头见。一路上,喜佗说,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他竟然这样对我们,明天就买票回去。他再也不会理爸爸了,还规定我也再不可以和爸爸说话。
最后爸爸还是巴巴地跑到了公交站,看喜佗生气的样子就说,他过去一看,发现地铁停运了,只好过来坐公交。喜佗前一秒还在和我立场鲜明地说,绝不让爸爸跟着我们,就是跟着我们也不能理他。我再一次见识了他的一秒变脸。他被爸爸的地铁停运逗乐了,立马跟我说,没有地铁了,就让他跟我们坐公交吧。
晚上,喜佗还要吃新疆菜,爸爸要吃客家菜,又是僵持不下。。。后来我给喜佗磨了半天口舌,买了酸奶和饮料,他妥协了。。。
晚上洗澡,喜佗想起来问我票买了没有,爸爸听见了马上出来挽留,他说,那好吧,看你明天的表现。
总结,我是不是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