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吃的水果除了红枣就是葡萄,只是,吃了太多,太多,再也寻不到小时候家门口那棵葡萄的味道。往事依依,金色年华中泛起无数波涛,寻找记忆间一个动人的时刻,一段美好的回忆,那时夏季的葡萄架,令我难以忘怀。
家门口的那棵葡萄树一直清晰的留存在记忆里。那是外婆亲手种下的,当时,外婆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棵葡萄苗,足有两米多长,暗红色的滕上长满了一个一个的苞。外婆把它种在围墙边的土堆上,把滕儿挂在相邻的李树上,经常浇水施肥,到了春天,葡萄树发芽了,这棵葡萄树一直蹭蹭蹭的猛长,不过几年功夫,葡萄干变得手臂一样粗壮,院子里搭起了一个大大的葡萄架还不够,它还窜上了门前的那棵桃树和李树。
炎炎夏日,头顶上蜘蛛网似的葡萄藤和绿绿的叶子遮荫蔽日,在这里,夏日的闷热隐退,宽宽的围墙上坐满了乘凉的人。凉棚下,一串串,一坨坨葡萄,密密麻麻的垂吊着,迎八方来客。
那时候,每天放学回家,大侄儿就拿着竹竿,顶端用刀划开,插上楔子,做成一个叉子。然后他仰着小脑袋,东瞧西瞄,瞄准哪一串熟了,就用竹竿叉下来,摘下葡萄,用食指和拇指捏住葡萄籽的屁股,嘴巴对着葡萄籽前端用力一吸,呲溜一下,一颗葡萄就进肚了,独留满口香甜幽香。哥哥们则从桃树上一下子又窜到李树上,专挑熟的亮晶晶的葡萄坐在树上惬意的磕。晚饭的时候,我喜欢端着碗,坐在葡萄藤上,边荡秋千边吃饭。
在那个年代,母亲算个文化人。夜晚的葡萄架下,寨子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来到葡萄架下乘凉,他们摇着蒲扇,谈古论今,说着那时候我听不懂的诗词歌赋,母亲和他们一起对着葡萄吟诗作赋。印象中,不喜欢老学究们的作派,但母亲却是我崇拜的偶像,双手撑着下巴,痴迷的望着母亲,即兴之下还会跑进屋用笔记下母亲的葡萄赋。
唱山歌,是土家族人茶余饭后的一大休闲方式,它不需要舞台,不需要乐器伴奏,它曲调单一,变化不多。但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决定了土家族山歌的内容多样性,它是口头传承的民间艺术。葡萄架下唱山歌,是那时候的又一段家常。
葡萄成熟时,只要是从葡萄架下过的人,谁没摘下一串?记忆中,我家的葡萄就像是公家的,谁都可以吃的到。那时候,曾一度因为爱别人家的枇杷没吃到而心生疑惑:为什么我家的葡萄别人都可以吃,而别人家的枇杷我却吃不到呢?也干过偷果子吃的勾当,几个小伙伴一起偷隔壁叔叔家的李子,因为就他家的李子成熟早。当时,根本没拿什么袋子,把小T恤衫往裤子里一扎,飞快的爬上树,摘的李子就从领口往衣服里灌。等小脚婆婆摇摇晃晃、骂骂咧咧的赶来,我们已经做鸟兽散,跑得无影无踪了。
也许万物皆有灵,万物都有命。遗憾的是外婆去世以后,那棵葡萄树也日渐枯萎,最终也追随外婆而去,留下的唯有葡萄架下永远忘不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