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送老妈回她自己农村那个家去了。
望着空荡荡的家里,有一种特别深的失落感,还是很依恋老妈的,这次是这疫情闹的,在城里不如乡下安全。主要是我家那老公天天得出去工作,怕从外面把疫情或流感带回家传染给老妈,老妈年纪大了,可经不住那些了。
总想着接老妈来我家住。现在老妈身体很差,因为腰椎间盘突出,骨质疏松,导致她更加弯腰驼背了。
老妈年轻的时候就有点腰弯。那时候老妈总是说,我这是遗传。因为外公就是这样的,我外公那腰弯得更厉害,几乎是弯折成了90度,站直的时候,总要把一条腿往前伸,小时候我们经常背着外公,模仿他的样子弯着背走路,然后往前面伸一条腿,模仿给老妈看,然后大笑。
现在想起来,小时候实在太无聊,对长辈一点也不尊敬。
如今,我老妈又是外公那个模样,由于老妈一直说是遗传,我们就从来没有往别的方向上去想。
老妈特别喜欢打牌,麻将,斗地主,纸牌,骨牌,甚至三打哈,只要是牌,她样样一学就会。
父亲在世时,老妈不敢常外出打牌,因为老爸不喜欢老妈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不回家,也因此两个人为打牌的事吵了一辈子,老妈到底还是戒不掉牌。
父亲去世后,老妈干脆就是天天泡在麻将馆里,我们那里有人把我老妈的话传给我,说我妈宁愿与麻将共存亡。
两个在农村的哥哥,根本就管不了老妈,只是心里很有意见,自然,现在照顾老妈不多,可能就是因为她打牌的原因。
我这做女儿的,一回去看她,周围人就会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我说起我老妈如何如何爱牌。
也因此,我也不太想关心我老妈了。其实钱给她,是想让她吃好穿好,结果她全拿去打牌输了,反而不舍得吃不舍得穿。
因为打牌,没时间做饭,就一次性煮两三天的饭,这三天之内就天天吃剩饭,夏天也不热一下,直接吃冷饭。
老妈这些做法,特别的让我们这些哥嫂们不满,说起来,老妈的确也是不太讨人喜欢。
老妈年轻时候,还是吃了许多苦的,老爸身体不好,从四十多岁开始就不能下地干活,老妈自然什么都要做,包括女人要做的,男人要做的,她都得做,尤其是我们成家,哥哥们分家后,家里那点田地就得老妈一个人做了。
可能是吃的苦较多,老妈到五六十岁开始,就只想着如何轻松,意思是要享福了。
早一年多,我回家看着我老妈那腰,突然像做梦方醒似的想到,老妈那腰病肯定不是什么遗传。
因为我老妈几个兄弟姐妹都没有得腰病,就是年纪最大的舅舅,也是笔直的腰。我又想到外公曾经是一个纤夫,他那腰病也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拉纤导致的。所以哪来的遗传啊。
我想八成是老妈坐得太多,在那牌桌上一坐就是半天的不起身。而六十多岁的人了,经得起那么一坐?不得腰椎间盘突出的病才怪了。
都说腰椎间盘突出的病都是坐出来的病,而且还越来越年轻化了。年轻人都能得这病,何况年纪大的人?
因此,我把老妈接过来去医院给她检查,还真是腰椎间盘突出,并不是什么遗传。我问医生,还有什么办法治吗?医生说哪有什么办法?七八岁的人了,动手术是没有可能了,开了点钙片安慰安慰一下。
我老妈再也不说是遗传了,如今七十多快八十岁了,打牌是打不成了,腰弯成那样,吃饭还常咽着,村里的麻将馆,可再不敢让我老妈去打牌了。
本想着在我家住一个冬天的,现在因为这该死的疫情,谁也不敢冒那个险,只得送她回家。
把老妈送回家,望着她弯腰驼背的样子,特别不放心,心里那一股心疼又往外冒了,但又无可奈何,心里祈祷着这疫情早点结束吧,到时候又能接老妈来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