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天才建筑家、一个伪善者、一个追寻正直的苦行者以及一个逐渐沦向平庸的灵魂,个人意志与集体主义的强烈冲突构成了安·兰德的这本《源泉》。
拿起《源泉》出于好奇,有人评价它:“如果把尼采和米尔顿·弗里德曼放到绞肉机里搅拌搅拌,合成一个新人,让他来写小说,那将是<源泉>”。而说到安·兰德本人,其鲜明的标签是极端的自我主义倡导者,出于对“极端”的窥探,我拿起了《The Fountainhead》。
故事的情节大体是:一个极具天赋的建筑师霍华德·洛克奉行极端自我的建筑设计原则,不肯妥协,生活潦倒穷困,而他昔日的大学同学彼得·吉丁却靠着趋炎附势平步青云。当洛克设计了斯考德神庙后,埃斯沃斯·托黑却实施了摧毁洛克的计划,指控其亵渎宗教,洛克面临法庭审判和千夫所指;后来媒体大亨盖尔·华纳德慧眼识珠,让洛克为其设计居所并极力扶持他,与此同时,一个政府的安居工程项目由于托黑的操作落入吉丁的手中,然而他无力设计这样的项目于是找到洛克达成协议,洛克帮他幕后设计工程,但洛克愤怒地发现自己的设计被做了改动,于是偷偷炸掉了那栋建筑,洛克再次面临审判,华纳德试图用自己的报纸为他辩护,但无济于事,最后洛克在法庭上一番精彩的自我剖白为其扭转了局面,被判无罪。故事的最后,华纳德让洛克设计了一个摩天大楼,让他建造一个“自我精神的纪念碑”。
小说的情节并不复杂,明面上是洛克、他的爱人多米尼克以及华纳德对抗托黑、吉丁,然而贯穿全书的是在美国自我主义和集体主义的撕裂和冲突。小说中的主角性格极其鲜明,洛克认为个人的成功就是捍卫自己的完整性,一个人只能对自己负责,个人的自由意志不可侵犯,然而托黑认为个人毫无价值,极其渺小,个人只能通过为他人服务获取快乐。
极端的自我和极端的利他主义在我看来都不可取。安·兰德认为洛克的完美在于其惊人的天赋和观点的绝对边缘的结合,然而他性情冷漠严峻,丝毫不在意别人的评价,书中最后赋予洛克建成摩天大楼的成功在现实中屈指可数,功夫常常确负有心人,极端的自我最后带来的常常是自我毁灭;托黑的极端利他则更为恐怖,他的目标是掌握权力,手段则是支配统治人们的思想,收割灵魂,他使用的方法很多。比如,让人自觉渺小,让人自觉有罪,通过内心的腐败扼杀人的抱负与正直;鼓吹无私,告诉人说他必须为了他人而活,告诉他利他主义是最高的理想,而让他感到无能为力,既然最高理想是遥不可及的,他便放弃了所有理想、所有渴望和抱负,放弃了一切个人价值观;嘲笑崇高,“不要动手去捣毁所有神殿--你会吓坏人们的。将平庸之辈也供奉在神殿里---神殿也就被捣毁了。”
读完此书,我的思考是如何在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间取得平衡?我们如何保证个人的自由、志气理想不被侵蚀,又如何保证社会的温暖和平等?我们如何鼓励个人的创新创造,又如何不让社会的丑恶现象继续蔓延?
一个人需要在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中间做出平衡的抉择,一个民族也需要决定社会前进的方向。《源泉》的意义不在于其文学价值,而在于警示,警示青年人,不要失去理想抱负,警示掌权者,不要成为伪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