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每次在小学,初中和高中课本上看到“鲁迅”二字油然而生的距离感,看不懂也不明白。在语文课本里,鲁迅的短篇小说相对其他文章来说,是比较长的,也是比较重要的,考试重点,也因此每次看他的文章都很紧张。这次想起来要看鲁迅的彷徨,是因为陈丹青先生,他提到自己对鲁迅先生的敬仰。在这本书的最后也是陈丹青先生写的一篇读后记。文中提到了为什么鲁迅先生同当代人越来越远,为什么我们可以同鲁迅先生有联系。
无论如何已经过时了,失效了,除了我辈与上代的极少数(一群严重过时的人),眼下的青年完全不在乎关于鲁迅的累累解读。
然而《呐喊》与《彷徨》被它的解读,亦即,过时之物,厚厚粘附着,与鲁迅的原文同时奏效,其中每个主题都被长串的定义缠绕着,捆绑着。它并不仅仅来自官府,也来自真心推崇鲁迅的几代人,在过时的逆向中,他们挟持着鲁迅。
我们够不到书中的“时间”,可是经由巴特的联想,我似乎找到我与鲁迅可资衔接的“时间”:它直接勾连我的长辈——《彷徨》出版的翌年,1927年,木心出生了,属兔;又过一年,我父亲出生,属龙,而鲁迅的公子周海婴诞生于下一年,属蛇······我有幸见过晚年的海婴先生,彼此用上海话笑谈。
陈丹青先生用身边的事联想到故事和作者,一下子就减少了很多的阅读障碍,是极其合适的阅读方法。我也在今天试着用了,不去思考祥林嫂代表着什么,也不去深究长明灯的讽刺,摈除之前的杂念,看文字。
这个小说集的故事名字分别是:
“祝福”
“在酒楼上”
“幸福的家庭”
“肥皂”
“长明灯”
“示众”
“高老夫子”
“孤独者”
“伤逝”
“弟兄”
“离婚”
不去考察文学色彩,简单的看故事,有两点发现:其一是鲁迅笔下的每个人物描写及其鲜明,三两句将一个人的精神状态交待清楚,痛苦不是用皱眉头来表现,而是祥林嫂直直的木木的盯着,眼睛里神采的忽然熄灭,家庭的悲哀不是争吵而是一个写作者希望写出“幸福的家庭”,自己却最终把纸揉皱了,用来擦女儿的眼泪;其二是都是一群失意的人,一群另类的人,倡导新文化的文人,女性权利的斗争者,即便是祥林嫂这样顺着他人生活的最底层的人也因为自己的过分悲惨而另类。另类衍生出了最大的讽刺吧。
在阅读中复活的每一经典,迎对陌生的历史,交付新的读者。
经典从不惧怕时间的转换,因为经典中的人性,始终引起共鸣。无论是10年,100年,还是1000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