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郭二贼欲弑献帝,张济、樊稠谏曰不如仍旧奉之为主,赚诸侯入关,先去其羽翼,然后杀之,天下可图。李、郭二人听从建议,四人要挟献帝全部封侯赐爵才退军。又下令追寻董卓尸首,以香木连接零碎皮骨成形体,大设祭祀,用王者衣冠棺椁,选择吉日,迁葬郿坞。临葬之期,天降大雷雨,平地水深数尺,霹雳震开其棺,尸首提出棺外。李傕候晴再葬,是夜又复如是。三次改葬,皆不能葬,零皮碎骨,悉为雷火消灭。
且说李傕、郭汜既掌大权,残虐百姓;密遣心腹侍帝左右,观其动静,朝廷大事皆有二贼把控。
一日,西凉太守马腾、并州刺史韩遂,引军十馀万,杀奔长安来,声言讨贼。原来二将先曾使人入长安,结连侍中马宇、谏议大夫种邵、左中郎将刘范三人为内应,共谋贼党。三人密奏献帝,各受密诏,并力讨贼。谋士贾诩建议深沟高垒,坚守以拒之。但李蒙、王方以首级为誓,屯兵于长安西二百里盩厔山迎敌。对战中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手执长枪,坐骑骏马的马腾之子马超跃马迎战,战不到数合,将二人斩于马下。军士无主,望风奔逃。马腾、韩遂乘势追杀,大获胜捷。
李傕、郭汜方信贾诩有先见之明,重用其计,只紧守关防,并不出迎。果然西凉军未及两月,粮草俱乏,商议回军。由于马宇家僮出首里应外合之事,李、郭发怒,尽收三家老少良贱斩于市,把三颗首级直来门前号令。马腾、韩遂见军粮已尽,内应又泄,只得拔寨退军。命令张济引军赶马腾,樊稠引军赶韩遂,西凉军大败。马超在后死战,杀退张济。樊稠去赶韩遂,由于两人是同乡网开一面。事情败露后,听从贾诩计策,设宴请张济、樊稠庆功,就席间擒稠斩之,并将樊稠军拨与张济管领。张济自回弘农去了。至此诸侯们没有谁敢造次。贾诩屡劝抚安百姓,结纳贤豪。自是朝廷微有生意。
不想青州黄巾又起,聚众数十万,头目不等,劫掠良民。太仆朱儁保举曹操,认为他可破群贼。曹操领了圣旨,会合济北相鲍信,一同兴兵,击贼于寿阳。鲍信杀入重地,为贼所害。操追赶贼兵,直到济北,降者数万。操即用贼为前驱,兵马到处,无不降顺。曹操择精锐者,号为“青州兵”,其馀尽令归农。操自此威名日重。捷书报到长安,朝廷加曹操为镇东将军。他帐下文有谋臣,吾有猛将,威震山东。
曹操派遣泰山太守应劭,往琅琊郡迎接父曹嵩。嵩自陈留避难,隐居琅琊,接到曹操来信,与操弟曹德携着一众家小出发。道经徐州,温厚纯笃的太守陶谦为了讨好曹操出境迎接,大设筵宴款待两日。曹嵩要行,陶谦亲送出郭,特差都尉张闿将部兵五百护送。时夏末秋初大雨骤至,只得投一古寺歇宿。黄巾余党张闿觊觎财物,大开杀戒杀尽曹嵩全家,取了财物,放火烧寺,与五百人逃奔淮南去了。后人有诗曰:曹操奸雄世所夸,曾将吕氏杀全家。如今阖户逢人杀,天理循环报不差。而应劭死命逃脱,投袁绍去了。
曹操闻之,哭倒于地,众人救起。操切齿曰:“陶谦纵兵杀吾父,此仇不共戴天!吾今悉起大军,洗荡徐州,方雪吾恨!”操令但得城池,将城中百姓尽行屠戮,以雪父仇。当有九江太守边让欲救陶谦被截杀。时陈宫为东郡从事,为陶谦作说客不成,也驰马投陈留太守张邈去了。
曹操大军所到之处,杀戮人民,发掘坟墓。陶谦急聚众官商议。曹豹自告奋勇,陶谦引兵出迎,远望操军如铺霜涌雪,中军竖起白旗二面,大书“报仇雪恨”四字。军马列成阵势,曹操纵马出阵,身穿缟素,扬鞭大骂。陶谦亦出马于门旗下,欠身施礼,曹操不为所动。夏侯惇和曹豹两马相交,忽然狂风大作,飞砂走石,两军皆乱,各自收兵。
陶谦入城,与众计议曰:“曹兵势大难敌,吾当自缚往操营,任其剖割,以救徐州一郡百姓之命。”言未绝,一人进前言有妙计,教曹操死无葬身之地。正是:本为纳交反成怨,那知绝处又逢生。
(备注:图片来自网络,文字整理于罗贯中《三国演义》人民文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