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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伯爵被派往各自辖区的任期仅一年,不久之后,他们就花钱购买,以求继续任职。早在克洛维斯的孙子在位期间就有这样一例。一位名叫佩欧尼乌斯的人是奥克赛城的伯爵,他派儿子姆莫洛斯去给贡特朗送钱,以求继续任职;这个儿子却花钱为自己买官,取其父而代之。国王此时已经开始腐化他们自己的恩赐地了。
克罗泰尔二世曾经承诺,让瓦讷歇尔终身担任宫相,绝不撤换。革命带来了另一个后果。在此之前,宫相是国王的官员,在此之后,宫相变成了国家的官员,宫相过去由国王遴选,现在由民众遴选。革命之前,普洛泰尔由戴奥德里克任命为宫相,朗德里克由弗雷戴贡德任命为宫相,此后,民众掌握了宫相的遴选权。
国民们觉得,把大权交给他们所选的宫相,比交给国王更可靠,因为,他们可以要求宫相按照他们的意思行事,而国王的权力却是世袭的。
法兰克人是日耳曼人的后裔,塔西佗曾说,法兰克人在血统高贵者中遴选国王,在品德高尚者中遴选首领。墨洛温王朝的国王和宫相便是如此,国王是世袭的,宫相是选任的。
布伦豪特被处死以后,宫相就在国王手下掌管国务;战事虽然由宫相执掌,国王却依然是军队的统帅,宫相和国民们在国王的统率下对敌作战。然而,丕平在与戴奥德里克及其宫相作战中取得的胜利,使王权彻底旁落,铁锤查理击败西尔佩里克及其宫相兰弗鲁瓦之役则进一步巩固了这个结果。奥斯特拉西亚两度战胜纽斯特利亚和勃艮第,奥斯特拉西亚的宫相职位就像专属丕平家族,丕平家的宫相高踞其他宫相之上,丕平家族高踞其他家族之上。胜利者担心某个有声望的人为煽动骚乱而扣留国王,于是把国王软禁在宫中,这与关押在监狱中无异。国王每年一次在民众面前露面,并在这个场合颁布谕令,不过,这些谕令其实是宫相的意思
宫相们无意让官职和采地重新变为可转让的和可撤换的,他们只是依靠在这方面给予贵族的保护,才得以维持自己的统治。因此,不但高官依旧终身任职,而且这个习惯日益得到认可。可是,我对于采地有一些特殊的想法。我不怀疑,大多数采地从那时开始已经变为世袭了。
在墨洛温王朝末期,尽管宫相可以把他们属意的人扶上国王宝座,但是,他们从未在王族以外物色继位者;规定王位专属某个家族的古老的法律,也不曾从法兰克人的心中抹去。国王是谁,国人几乎全然不知,可是,王权的存在却任人皆知。铁锤查理的儿子丕平觉得,把王权和宫相的权力合而为一大有好处,不过,二者合而为一产生了一个后果,即新的王权是否世袭成了一个始终不确定的问题;但对于丕平来说,这已经足够了,除了王权之外,他又获得了原来由宫相执掌的那些权力。两种权力在合并的过程中有所折中,过去宫相是选任的,国王是世袭的,而到了加洛林王朝初期,国王既是世袭的,也是选任的,之所以说他是选任的,是因为国王由人民选举产生,之所以说他是世袭的,是因为人民始终从同一个王族中选出新国王。
丕平登上王位时仅仅变换了一个称呼,于格·加佩戴上王冠时情况大不相同,大采地与国王的尊号相结合,结束了各自为政的状态。
奥古斯都在埃及时,下令打开亚历山大的坟墓。有人问他是否想要打开托勒密诸王的坟墓,他回答说,他想看的是国王,而不是死人。与此同理,在加洛林王朝的历史上,我们想要探寻的是丕平和查理曼,我们想看的是国王,而不是死人。
铁锤查理、丕平和查理曼先后执掌国政。铁锤查理满足了武士们的贪婪,丕平和查理曼满足了教会的贪婪,而宽厚者路易则惹恼了武士和教会。
前面说到,自由民在他们的伯爵率领下出征,附庸们则在他们的领主率领下出征。国家的各个等级因此而彼此处于平衡状态。家臣虽然自己领有附庸,但他们依然可能受到伯爵的节制,因为伯爵是王国中所有自由民的首领。
诺曼人侵入法兰西王国,他们划着筏子,摇着小船,从河口溯流而上,恣意蹂躏两岸沿河地区。奥尔良和巴黎这两座城市挡住了这些匪徒(238),他们无法沿着塞纳-马恩省河和卢瓦尔河继续前进。控制着这两座城市的是于格·加佩,他手中握有王国残存领土的钥匙;能够捍卫王冠的唯有他一人,王冠于是就授给了他。后来把帝国交到固守边界抵御土耳其人入侵的那个家族手中,也是出于同一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