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一篇关于“尹吾”的文章,现在很多听马頔和赵雷的大概是不了解他的,尹吾在机缘巧合下受到高晓松的赏识进入麦田,成为当时麦田三原色之一,另一个是叶蓓和朴树。不过可惜的是他有才气却没名气。他所作的歌词大多出自诗歌,比如《出门》改编自卡夫卡,《请相信》改编自舒婷的《这也是一切》。作者是这样描述的尹吾的,说“他是彷徨的国王、矛盾的诗人、犹疑的外乡人,他是自己的旁观者和世界的局外人。 ”
一个一生只出过一张专辑的歌手。之后发现歌手生涯走投无路,便回到故乡广西去和女友结婚了。之后也有许多传闻例如他炒股赚了一笔大钱,置办了房产之类的。无法考证。不过想来也是可笑,在甲处有所欠缺的人却在乙处有所弥补。我们都幻想着理想中的阳春白雪,可是到头来还要回归生活中的下里巴人。
他有一句歌词我记得很清楚“走他妈再长的路,还不是通向坟墓。”
事实上我觉得,活的悲观的人是因为他们对生活看得太清楚,可是悲观可以,不要厌世,像尼采和叔本华就是截然不同的人生态度。尼采从古典语文学转向哲学,也是因为他相信哲学会给人最终的慰藉,它可以让德意志精神重新复活。尼采倡导的是一种完全的、积极的虚无主义。
像木心先生,我就觉得他是看得挺开的一个人,他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一个人到世界上来,来做什么?爱最可爱的、最好听的、最好看的、最好吃的。 ”我虽然依然年轻,可是我觉得年纪轻轻并不妨碍我早早就认识到这样一件事:其实人生真的挺短的,有时候你一回头就发现原来已经走了这么这么长的路,长到你停下来张望却发现四下无人,于是又只得埋头赶路。
人生哪有什么终点呢,只是大家都你追我赶,有时候甚至为了那点儿“一定要比别人活得好啊”的虚荣心苦苦支撑着。现代人的欲望太多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口井,它不断的吞噬着各种东西,有时候甚至自己也会兜头跳进去,然后清飘飘的消失在“没什么值得的世界”中。
今年在乡下,过完年好久才干巴巴的写了个年终总结,没有记录在网上,像拉家常一样写了好几张纸,没有写对明年的期许,因为发现自己每年的期待大概都一样,远的需要三年五年才实现,近的例如去看民谣现场,去哪哪儿旅游,鼓足勇气也就实现了。我挺害怕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拖没的,什么事你想着明年再做吧明年再做吧,于是你就慢慢跳进那口生活的井里了,所以我更愿意每年都逼着自己做一件事,那种没有改变的生活,我是过不了的。
考完研后,大概有两三天的时间什么都做不了,只是躺在宿舍床上,下楼去洗个衣服都觉得好累呀,不想动,不想说话,没有想倾诉的欲望。就好像电脑死机了一样,整个人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了。就像七堇年在书中描述自己生病的那段时间“一时间我找不到事做,什么都找不到了。”情况糟糕得没法儿跟别人说。和父母打电话,急切的想要换个环境,想出去走走,可是无法成行。在乡下,家里没人的时候默默的流眼泪,平时依然生龙活虎的,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成为别人的负担。
幸而二妹回来,两个人商量着订了昆明往返的机票,自己又做了三天攻略(眼睛都要瞎了),出去痛快的玩了几天,当时在微信给我妈发在香格里拉的照片,我说“感觉自己死在这也值得了”,妈妈很快回说“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感性”。我心想“嗨,你还不了解我就这么个人”。
也去了很多景点吧,大理的苍山洱海,香格里拉的白水台虎跳峡,丽江附近的泸沽湖。一路辗转,可是我享受这种在路上的感觉,只是会有耳鸣耳痛的高原反应。他们都说在高原上感冒是很危险的事情,我当时感冒一直没好,可是在海拔4000多米的高原上转悠的时候,安然无恙。
在大理的时候去酒吧听民谣,驻唱歌手其貌不扬,可是声音好听,初听时真心觉得惊艳,待他唱完一首我便迫不及待的跳上去(多不懂规矩)说,能唱李志的《米店》吗,他迟疑了一下说“点歌啊?点歌要花钱的,一百块钱。”我尴尬的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
现在想来这个场景依然会觉得不舒服,把mojito喝光之后我和二妹两个人穿过酒吧街晃荡着回了客栈。
不过也是有好的记忆的,例如在泸沽湖最后一天返程的路上,我和挨着的男生聊的很嗨,天南海北,从王守仁聊到痛仰乐队和家庭关系。很开心他认同我的观点,就是子女和父母之间不应该是一种依附关系,而是一种彼此独立和尊重的关系。你知道很多人会仗着年纪,装逼的反驳你的各种观点,可是这个三十岁至今还不知道名字的南京人并没有,他没有因为年纪或者阅历来批评你一家之言,所以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尊重。之后晚上我和二妹又同他们一起去吃了顿饭,神侃一顿,从韩寒的电影聊到ISIS,依然开心。他们觉得东北人是超能喝酒的,我也附和说对呀,我们平时那都是吹二锅头。然而实际上我不胜酒力,喝了几杯青梅酒,回去走在路上便晕晕乎乎的醉酒,早早躺床上睡着了。(提前祝福你们婚姻幸福)
旅途是有趣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多人不顾舟车劳顿依然腾出时间来旅行。
回来的时候在飞机上把读了一半的书读完了,许石林先生的《桃花扇底看前朝》,是很好的,虽然我没有做官的打算,但是觉得培养心性,锻炼德行,将来要让孩子读一读。他讲了很多古代读书人的故事,但是我只记得一句(有脸说?)“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不解释了。
去程时,觉得生活是很妙的,我竟然在三万英尺的高空看云海。我所熟悉的一切都距离我很遥远。
车子在哈巴雪山上飞驰时,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峰回路转,豁然开朗”。所以很多事都是这样,只要你愿意等,只要你肯等,你会见到你想要的。宇宙从来充满意外,所以才有机缘巧合。我也在等待一个结果,无论是好的,坏的,我都会接受。要有一个交待,对自己,对他人。
木心先生说的“如果我们找不到那么多可爱,好吃,好听,好看的,那么我们要知道什么是最好的。”人心中要有这么一个念想,你需要凭着这个念想活下来。
在丽江晒太阳时我对二妹说过,你知道吗,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像我这样的人,只有一小撮就可以了。我不做坏事,努力去够“想要的生活”,二十多岁了活得理想化,或许我三十多岁也这样,四十多岁也这样。不是因为我年轻,我才不切实际,有的人她就是这样的人你明白吗。可是世界上一定不能都是这样的人,不然人类就不会进步了,都说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可是像我们这样不愿谋生计的人依然活着,可能是有道理的吧。我也相信,你之所以在做着你喜欢的事,是因为别人已经把你不想要做的事做完了。所以我心怀感恩。
我写很多东西,不是在故弄玄虚,我也是在记录。人的内心、性格、气质,都是很复杂的,所以我只能“把轻松的留给生活,把沉重的留给写作”,不然怎么办呢,困兽一样,需要一个出口啊。
今年原打算读二十本书,可是不得不惭愧的说,迄今为止,只读了四本,还有一本是早年看过的。
每晚临睡前会读一点在读石川啄木的诗(周作人译)。他是日本明治时代的诗人,可惜二十六岁就去世了。他写的诗很可爱,透出天真(个人觉得是最吸引人的品质)。
“把发热的面颊
埋在柔软的积雪里一般,
想那么恋爱一下看看。”
我知道什么事都需要综合一下,人不能待在一种情绪里不出来,不能活在幻想里,不能只爱一个人,不能只读书不养家,不能只看尼采不读石川木啄,不能厌世而不热爱生活。过犹不及,我希望自己是一个善良正直理想化的普通人。
——“文学是可爱的
生活是好玩的
艺术是要有所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