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这最后五十个煤球是送到你学校附近的计生招待所,送完我带你们去忠义潭洗澡吧。”大牛边拉着空了大半的平板车边说:“就在城南大桥上面一两公里的地方。”
“好啊,帮你推了这半天车,一身都臭烘烘了,刚好洗个痛快。”季丰说到。
文星也相当盼望着来个爽快。随声附和。
日头偏西,拉长了得光影好像也拉快了人们奔走的脚步。三人一车,也急匆匆的往忠义潭赶。沙河从西流入沙河市,绕过主城区,此时顺着河流往西梭望上去,弯曲的河道在夕阳余晖的辉映下,焕着柔和而令人舒服的光辉。
此时的忠义潭边,聚集了不少的游泳市民。此处河道宽阔,唯一个天然形成的落差,使河水冲击出一个宽约八十米的深潭,听闻潭水深不可测底,而潭边的浅水区,就形成了天然的浴场。市民每到夏天日落时分,就熙熙攘攘来到潭边河岸,或纳凉或游泳或戏水。而胆大的自在从潭水中左右上下穿行横游无忌。
三人到来,迫不及待的找河边可以得位置安放好板车,脱了外衣先在河边洗了找树枝晾起来,然后就扑腾着望潭中或潜或游的冲去。三人水性都不错,在水中甚是生猛。劳作了一天,又走又搬的,每人都弄了一脸一头的煤灰,此时正好尽兴洗去。
欢快的游了快两小时,三人回到板车旁,躺在河滩草地上休息聊天,憧憬着这全新的学习生活。忽然,听得有人大声惊呼,“快救人啦,有人出事啦!”三人蹭的站起,顺着河边喧哗纷乱的人群所向,只见河水自上冲下的潭水漩涡处,一个姑娘套着游泳圈,正冲下的河水打得不断翻滚。谁都知道,冲击漩涡处的潭水是最危险的。
三人一看情势危急,拔腿就冲下了河滩,大牛季丰直接冲进了水里奋力向上游去。文星竭力避开纷乱的人群,跑到潭上面靠近溺水姑娘的地方,也跃入了潭中。几个猛子来到戴着游泳圈的姑娘旁边,抓住游泳圈奋力挣脱了漩涡的激流。把人往下边潭水平稳处带,汇合了大牛季丰。三人合力把溺水的姑娘送到河岸,还好姑娘只是呛水过多,已脱离水中,就大口大口地猛咳。
三人看姑娘并无大碍,退出人群穿衣拉上板车匆匆赶回。三人在城南大桥头处说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就分开了,文星季丰各自回学校,大牛回煤球厂。
文星疾步快赶的往学校走,却听得身后传来大牛叫唤的声音,疑惑停步回头,果然是大牛,正小跑着从身后追来。“大牛,你怎么还追来了啊。”
“我,我担心你不太认识路,”大牛半喘着大气说:“季丰学校过桥回去就那么一条路,你现在初来,还不熟悉,我还是带你熟悉下比较好,免得你回校迟到。”
两人边说边走,并未停下脚步。“我们从这条小弄里转过去,很快就可以到你们学校了”大牛拉着板车,转进了一条不宽的巷弄中。“你的车能不能过得去呢。这巷弄看起来很窄。”文星不无担心的问道。“没事没事,我们快走吧。”大牛急急得赶着,不住声的对过往的路人说抱歉借过麻烦你了。
转过一个弯角,前面赫然可以看到往来的汽车和大路。大牛说:“出到前面大路右拐走一百五十米的样子,就到你们学校了。”这边话音未落,一个尖锐的声音已经叫道。
“喂,你车怎么拉的,把我裤子弄这么脏。”文星和大牛同时回头看,一个穿着时髦,白裤子黄皮鞋花衬衣的男青年,正瞪着眼睛作势要扑过来,裤子膝盖上方一道黑色的煤灰擦痕分外醒目。
“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大牛忙不迭声的道歉,并拿下搭在脖子处擦汗的毛巾,要蹲下去帮男青年擦去裤子上的擦痕。男青年本欲扑上来,见大牛要拿毛巾擦他的裤子,一下反而受惊般一跳避开了。文星也赶紧陪着道歉。
男青年虽然不肯让大牛擦,可并没有放过大牛的意思,变得不依不饶起来,并且五六个看起来和男青年一路的,也纷纷围了过来。异口同声的质问大牛要怎么办。并有人抬脚踢踹大牛的板车,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