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得不那么着急,想要的东西,也没那么多,懒起,早睡,喝水与牛奶。手伸进雪中,摸她的心脏。午后晴暖,灵魂如同晒一个玻璃瓶,叮铃作响,邻居爱我。那是许多人许多人的灵魂,纯净得像一个铃铛。那些虚无的字,是须臾之鱼,游在白纸上,我不会拒绝。我此刻也不懂苦的滋味。苦菊,甘兰,木瓜,我喜欢的事物。还有冻住的河,有一首歌在煮它。秋天,水草丰茂,空气高远,我喊着乌鸫,大雁嘴里有枯萎的叶脉,苦。一掬水,金子泠泠。
我轻松,楼也轻松。绿苔藓咸,像一张魔毯,咸是秋的滋味。神灵已经准备好雪了,然而那个合适的夜还没来。我还没有没来由地打一个喷嚏。马无野草不肥,人也一样,孤独,总是孤独,令人瘦,幸亏有爱情。有时候我望向窗外,枝桠像药材,空气里有治愈的香,我吻空气,这是一种行为艺术。我听远山在变老,变老就是变蓝,那些蓝色纷纷从灰尘中走出来,堆在那里,堆成脊背。我会拿出玻璃杯,我不说话,水也不说话。
我想要的没那么多了,除了饮食起居,就是一点安静,像把一枚小小的戒指戴在手上。我的手有劲,能掰开石榴,也能随意写几个字。下午,用手洗衣服,对着光,成千上万的光。
在疲惫的时候,我也会思念,褪下一层坚固的壳,像一只甜虾那样睡,阳光隔着被子,蹲在那里,静静看我。我不醒,猫也不醒。
一切的一切都在趋向于平静,一根松软的棉线,我不用力生活,一点儿也不用,生活像一块冰,从我的背后滑过,有一点刺激,她自会游走,无须多虑。
秋天过完就是冬天,这么长的时间,雪已经够寂寞了,等她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