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等,是一种美到极致的状态,是一种沧了流年,许了沧海,依旧不该的执念。
一直喜欢等的姿态,仿佛一个人坐在老树下,静静地看着花开又落,看着柳树抽芽,转眼又凋零成一棵枯藤,看着云卷云舒,转身却是雨打残荷,我依旧在一棵老树下,静静地等你。
等你,等风起,等雨落,等炊烟,我闭上眼睛,静静地听,不惊不扰,任凭时间落在耳畔,任凭岁月堆积成流年,我只在乎一颗心,能不能守得住岁月的荒芜。
听雨打芭蕉,听雨落残荷,听风起于微末,听遥远的角落里,有人请清踏落尘的声音。
我猜,那是你,正缓缓归来。
余秋雨说:炊烟起了,我在门口等你。夕阳下了,我在山边等你。叶子黄了,我在树下等你。月儿弯了,我在十五等你。细雨来了,我在伞下等你。流水冻了,我在河畔等你。生命累了,我天堂等你。我们老了,我再来生等你。
如果你等的人,他正好也在等你,这应该是世间最美的等待。
山河岁月都会在这一场等待中,献出自己最美的姿态,这世间最不该辜负的是一颗永远不负你的心。
山河远阔,人间星河,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思念成灾,相思如雨,落满我生命的每一个角落。我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直到,水满山河。
等你,任凭它春去秋来,任凭它花开花谢,任凭它潮起潮落,心灵深处,永远荡漾着永不停息的一海情澜。
等你,等一片枫叶染红了秋天,等一抹红下染红了黄昏。等一朵花开成绚烂,等一场雨落满倾城,等一头青丝染成了华发,等我的青春渐老,等我的城,挂满你回归的旗。
等你归来跟我说一句:你等很久了吧。
我一定满心欢喜的告诉你:不就我也刚到。
我要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是永远等着你的人,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不管你是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样一个人。
多少人因为这段话,蛊惑了自己一程又一程?
顾曼桢终其 一生也等不到那个没有归途的人。
而我,是那个“要知道”的人,还是那“等着你”的人。
有一种等待,荒了流年,许了沧海,一直等一个人,到最后,等成了一个人。
听过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女人,等待一个男人五十年,从二十七岁等到七十岁,他说,我一定会回来,你等我。然而他去了台湾,五十年后回来,携妻带子。
他问她:你真的在等我呀?
她答:一直在等。
之后第十天,她就死了。
有人说:是因为绝望,我更相信是一颗树盛开之后,自然的落幕。
有一种等待不是为了让你回来,而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不离开的理由。
你回来了,我就要走了,还是以这样的决绝姿态。
你是我患得患失的梦,我是你可有可无的人。
毕竟这穿越山河的箭,刺的都是用情至疾的人。
深秋里,炊烟深处有旖旎,有一颗正开得绚烂枯做着一个老人,眉目寂寂,那一头青丝不知何时已染上了华发,她却不自知,仿佛岁月静止,她的生命与树同在,都已等了千年。
等一个人千年,是一种怎样固执的姿态,独自咽下所有的风霜雨雪怕达成支离破碎的模样。
他依旧安静的坐在一棵树下,听落叶敲打着心窗,他轻轻叩问;我在等你带我回家,你怎么还不来?
寒灯纸上,梨花雨凉,我等风雪有一年。
英雄崔老,美人迟暮,纵有倾国华容,醉月容颜,在年复一年的等待里,也会被岁月洗去最初的颜色,不在鲜艳,不再绚烂。
只记得,你携秋水揽星河,误入眉眼,我欢喜多年。终只剩一个人在等我亦无悔。
等一个人,大概是最浪漫,最迷人,最真实的感情了,等待总是那么美好,连痛都那么美。
漫长的岁月里,我等风邓雪也等你,你若不来,我便不老。
等你,在西子湖畔。等你,许地老天荒。
突然风起,有音乐从遥远的角落里迟迟走来,低婉沉吟,好像是你归来。
你来时冬至,但眉上风止,开口是,你寻我稍稍迟。大抵知心有庭树。亭亭一如你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