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跟朋友去吃夜宵，广场附近的许多摊位都坐满了人，远远听到老板吆喝，橘黄色灯光下老板娘一手拿碗一手抓调料，动作娴熟，亲戚朋友在帮忙收钱找钱，旁边等着吃饭的顾客也排起了队，忙的不亦乐乎，只有最边上的这家小吃摊人相对少点，这样的情况放在平常也不算太差，可有了旁边的对比，更显出来门前冷落车马稀了，实在饿的不行就坐在最边上的小摊上，春节的大鱼大肉吃的人整个胃都油腻腻，太想吃口大人口中的垃圾食品了，坐下来后才发现这家的灯光也黯淡，凳子也是高低不同的拼凑出来，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胡子拉碴，手法也不娴熟，女人坐在距离他最近的位置上帮忙择菜，怀里抱着熟睡的孩子，身边还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看得出来他们对做生意也没经验，看我们坐下，女人刚抱着娃站起来，男人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瞪过去，说了一句，留下来帮忙。女人头发耷拉下来，三十左右的年龄却有着四十岁的沧桑，没一会又来了几个顾客，人一下子多了起来，男人手忙脚乱一会这个调料多了，一会那个少了，忙的焦头烂额，这时候那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吵着要五毛钱，女人从兜里掏出钱递给孩子，嘱咐她乖一点，弟弟睡着了，孩子偏偏不吃这套，大吵大闹着说这个钱太小了，她不要。男人过去了，我以为他会训斥孩子让不要任性，结果他过去低声骂了几句女人，可能有顾客在，他把声音压的很低，但从他的表情里让人看出了憎恨和不耐烦。女人一直没有抬头，可能太累了，也可能不想去争辩，我们的饭好一会才端上来，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怎么样，不过转念一想，一个男人为了媳妇孩子，大过年出来摆摊也的确不容易，便没有多计较，我们吃饭的整个过程，女人的孩子都在哭闹，哭哭啼啼的要钱，女人只好一手抱娃一手从兜里掏钱递给小女孩，小女孩还是哭闹，我也是一个妈妈，我知道孩子只要哭闹起来，当妈的恨不得使劲浑身解数让孩子高兴，可我想小女孩也许想用哭闹引起爸爸妈妈的注意，让他们多陪她一起玩吧，她不知道父母的双手赚钱时是没办法抱她的。女人怀里的宝宝可能被姐姐的哭声吵醒了，也大声哭泣，男人也慌了神，一边端着碗，一边注视着女人和孩子。女人终于忍不住了，伸手过去打了小姑娘一下，小姑娘瞬间就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大声哭，女人也担心会影响到顾客，一手抱着宝宝，一手用胳膊夹着哭泣的小姑娘朝着回家的方向走，每走一步她都喘着粗气，我们吃完饭刚起身，看见男人扔下手里的碗一个箭步冲到女人身后，一脚蹬在她的后背，女人被踹的躺在地上，怀里还紧紧抱着宝宝，小姑娘也摔在了地上，本以为男人的气撒了就好了，结果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妻子，又过去朝着头上身上一阵乱踢，边踢边骂，谁让你他妈的打孩子，我今天把你打死在地上。女人死死的护住怀里的宝宝，小姑娘也吓的过去拉爸爸，周围的人都过去劝架，一瞬间旁边围满了人，男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蹲下来扬起拳头朝着女人的头上脸上挥去，女人疼的边哭边喊，周围的人架着男人的两个胳膊让他远离，好心的人扶女人起来，她怀里的孩子也被男人踢的直哭，她一边抹泪一边抱紧宝宝，呵斥着小姑娘赶紧回家，她的脸上，手上全是血，昏黄的灯光下，她像一个落魄的小丑，没人理睬，没人心疼，也许回家还来不及整理自己就要哄着两个娃睡觉，男人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手忙脚乱的乱放调味品。他没有看一眼被他打的一瘸一簸的妻子，他也没有关心两个孩子是否跟着也受伤了。
之前看过一句话，大概是说夫妻之间，男人对女人动手的次数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也许很多女人都会原谅家暴的男人，会为他们列出无数个他们动手的借口，可能是最近烦心事太多，也可能他不是有心的，他其实平时对我特别好，他也不是经常打。所有的这些，都是女人为了维护家庭的和谐，去给男人找的理由。你越能忍，他越得寸进尺。这样的爱太鲁莽。在鲁莽的行为里，是没有爱的存在。如果他真的爱你，他怎会把你踩在脚底下用拳头来回打。这世界对女性的恶意太大了，她们只能日复一日困在照顾孩子，体贴丈夫的家庭琐事里，多少女人把一生过成了一天。我见过失败的婚姻，哪怕两个人在那座围城中几乎窒息，也以种种理由耗下去。起初很爱的两个人，过着过着就成了怨偶，不喜欢孤独，却又害怕两个人相处，分明是一种痛苦；在一段毫无感情的婚姻里，没有能力离开，也没有劲头改变，就一直凑合着，对内委曲求全，对外粉饰太平。多少夫妻关系不和的真实理由都是男人动手打女人。我们歌颂天长地久，向往相守白头，可是两个只相杀不相爱的人一辈子在一起，真的是太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