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补天》之二——女娲造人

女娲是女神。所谓女神,一是女人,二是神。

女娲是女人。她造人,以前所未有的勇气,而且非常愉快。“可爱的宝贝”,她像母亲一样称呼自己造的人,用手去抚摸他们的脸。“肥白”,是婴儿一样的细腻、白嫩、肉嘟嘟,所以,女娲笑了,笑的合不拢嘴。女娲在人世间也许也有过其他的经历,但这次笑,是她在人世间第一回笑的合不拢嘴,说明造人这事让女娲发自内心地高兴,胜过所有的愉悦,她喜欢自己造的人。女人开始成为母亲就是这样的感觉。

女娲一面抚弄他们,一面还是做。在长久的欢喜中,女娲疲乏啦,而且不耐烦了,但她照旧的不歇手,不自觉的只是做。后来女娲腰腿酸痛,焦躁起来,便用紫藤在泥和水里搅翻,溅出的泥土就成了一些小东西。而后,女娲便抡动起藤条来,泥点暴风雨似的飞溅开来,在空中就成了哇哇啼哭的小东西。

女娲造人在小说中是缘起于无聊,实际上是一种不自觉的本性和本能。

女娲在造人的过程中,情绪不断地在发生着变化,从“愉快的”到“不耐烦的”,再到“焦躁的”。不同情绪驱使下,造出的人应该是有所不同的,就如母亲怀孕,大家都说愉快的心情会生出健康的宝宝。

开始,女娲对于自己揉捏出的小东西很诧异,于是很欢喜,小东西又白又嫩,她笑,她喊他们小宝贝。

小东西越来越多,嚷得女娲头昏,她就不耐烦起来,不耐烦就会不认真,无所谓,但她没有停下手,照旧不歇手,不自觉地一直做。这样造出来的小东西质量层次应该不能和前面的相提并论了。

终于,女娲腰酸腿疼起来,左右感觉不如意,焦躁让她伸手拔起一株紫藤,于是混着泥和水就溅出很多小东西来。这些小东西大半呆头呆脑,獐头鼠目。女娲一面烦躁,一面又觉得有趣,干脆抡动起来,泥点溅出来的小东西在空中就哇哇啼哭,不是初始小东西的笑了。

女娲造的人,不论是揉捏的,还是飞溅的,不论是用心的,还是随意的,都是些小东西。

不论这些小东西被造出来是高兴的,还是哭泣的,因为有了他们,就有了人类,有了人世间。

所以女娲创造了人类,创造了世界。

她创造人类的过程看似容易简单,其实也是经历了好多痛苦,身体的,精神的,最后失神,精疲力尽地喘息了一回,叹了一口气,两眼一合睡着了。

她太累了,一睡就睡到天崩地裂。于是,她又扛起了补天的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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