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太阳升起的瞬间》
主角:许长生顾如颜
简介:那年,生病的母亲一把火烧了我们的家,要我和爸爸陪葬。 房屋倒塌,火焰四起。 在一堆拼命逃跑的身影中,唯有许长生逆着人群而来。 我原以为是遇见了爱,可是后来他却恨我入骨,一遍一遍的让我去死。 “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的父母就不会被留下,他们也不会死。”
3.
“顾如颜,你不会还把自己代入以前的身份了吧,你现在不过是一个罪人,害死我父母的罪人。”
他后面什么也没说,但是在四目相对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菊花随着我颤抖的双手抖动着,明明不像玫瑰一样有着尖锐的刺,但我却已经被扎的遍体鳞伤。
我被许长生拉起,他的手用力的攥着我的腕处,很疼,但我不敢吭声。
直到走到他父母的灵堂前,许长生才松开了我,摁着我的肩膀,带着我跪了下去。
那盏长明灯最后还是亮起,我机械的想要转过头看他,却被许长生抱在了怀里。
久违的温暖将我包裹,许长生的声音里好似带着些痛苦,我听见他久违的喊着我。
“颜颜,生日快乐。”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因为许长生捂住了我的耳朵,他带着我守了一整夜的长明灯。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明显感觉到了器官的衰竭。
比如日益苍白的脸色,和走几步路就大喘气的身体。
我打开了许久没有用过的化妆品,有些生疏的在脸上涂抹着。
哪怕直到自己时日无多,我也不想整日里面对着这一张病态脸——像是平白老了十岁,在这个年纪格格不入。
我缓缓的用口红盖住了那没有气色的唇,等放下镜子后,我听见了一阵开门声。
许长生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很久,久到我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
这一番打扮下来,我似乎看见了我们的以前,那时候我第一次学会化妆,也不管好不好看,直接怼到许长生的面前。
他笑着将我抱到怀里,夸我好看——明明那个妆容被林晓晓嘲笑了好几个月。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化过妆,因为许长生带着我克服了容貌焦虑,无论我是什么样的,他都会哄着我。
在长久的沉默中,气氛越来越凝重。
我的手无意识的握紧,指甲几乎都要嵌入皮肉,但我置若罔闻般看着他。
许长生率先低下头避开了视线,我听见了他陡然粗重的呼吸,看着他三步并作一步上前大力掐住了我的下巴。
“顾如颜。”
许长生的声音很嘶哑,先是恶狠狠的念着我的名字,随后听上去有些痛不欲生。
“我的父母被他们带出来的时候,烧的连脸都看不清了。”
他或许是想等着我的道歉,但我只是垂下眸一声不吭,与他僵持着。
顾如颜,这是我的父亲给我取得名字。
在我小的时候,他喜欢将我抱起,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喜欢看着我笑。
那时候我的家庭很美满,我的母亲也没有生病,我们一家人很幸福。
父亲说,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高兴,希望我每天都会展颜欢笑,后来他去世了,便是许长生总逗我笑,哄我开心。
4.
此时此刻,我才终于意识到了许长生的变化,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陌生。
他明明是一见到我就会笑的人,现在却总是看着我的脸哭。
他总是会提起他的父母,将他的不能释怀强加在了我的身上,带着我一起痛苦。
恍惚中,我用力地掰开了他的手,像是举着锋利的剑斩断了我们的关系。
“回不去了,许长生。”
我一字一句,却异常坚持,终于在他面前挺直了背。
那场火灾在我与许长生的心里始终是禁忌,也是我们闭口不提的梦魇。
但是我今天终于鼓起勇气撕开这一条伤疤,让它血淋淋的露在我们面前,一览无余。
“那是我母亲放的火,平心而论,我只是一个受害者。”
我语气异常的平静,甚至带着轻松,阐述着那个悲痛的事实。
“我的母亲想要烧死我,哪怕你不来,也会有人救我出来。”
许长生难得没有开口打断我,只是眼眶通红,嘴唇蠕动着,却始终不发一言。
老人常忌讳无心之言,他们总说,有些话说着说着就真了。
许长生天天说着让我去死的时候,我并没有任何的感觉,只觉得他只是悲愤,我要学会理解。
但是真当要面临死亡,我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委屈的怨言,觉得是他在咒着我。
我们没有吵架,只是平静的接受了分开这个事实——哪怕我提出来的时候许长生并没有吭声,但我觉得他是同意的。
我厌烦了他的逃避,厌烦了他的懦弱,或者说是死亡给了我勇气,让我丢去了那遍体鳞伤的爱情。
我沉默着收拾好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在出门时扯了扯嘴角,久违的露出了一个笑。
“许长生,你个胆小鬼。”
明明他也是孤身一人,明明他也在期待着我的陪伴,却总是像刺猬一样,竖起尖刺保护着自己脆弱的内里。
我又去了一家不同的医院,同样的一套流程做下来,结果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在医院的长廊里倒是遇见了一个熟人,是一位曾经追过我的大学同学,见到我的时候还很惊讶。
他的目光在周围绕了一圈,又放在了我身上,似乎很疑惑。
“许长生没和你一起吗?”
又是许长生。
我不自觉皱了皱眉,心里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悲伤,而是有一瞬间的不耐烦。
人们总是将我和他绑在一起,自从父母离世后更是如此,就好像我们是并蒂的双生莲。
我张了张嘴,刚要回答,一只手却搭上了我的肩膀,带着寒意靠近。
“顾如颜,你和我分手,是因为喜欢上别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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