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爱与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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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会很客气,例如她到我家会问‘可不可以借厕所用一下’,你们听起来会觉得很好笑,但是我自己会觉得很伤心。”,这是1997年张国荣参加香港某个访谈节目时所说的话。与演唱会上的活泼不同,当张国荣与朋友谈论起家庭的话题时,他开始变得有些沉默,脸上也多了一份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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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9月12日,已经37岁的张国荣母亲冒着高龄产妇可能遇到的种种危险生下来张国荣。因为张国荣排行第十,大家都叫他“十仔”或者“阿十”。虽然从小和哥哥姐姐们生活在一起,但最小的哥哥也比他大了八岁,大姐比他大了十六七岁,所以张国荣和哥哥姐姐们有着一大段思想上的距离。

用今天的话说,张国荣从小就是一个富二代。父亲张活海在香港繁华的中环经营着一家有名的洋服店,素有“裁缝大王”的美誉。据说,只要衣服上刻有“张活海”的名字,就会比一般的衣服贵上几百块钱。这家洋服店也吸引着香港的政要,明星,甚至美国巨星马龙·白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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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父亲在店里大发雷霆,一旁的张国荣母亲劝道“消消气,消消气”,年幼的张国荣不作声地靠墙站着。桌上满是散落的糖纸,和几张零碎的散钱,原来是张国荣偷了父亲的钱跑去买了糖吃。但年幼的张国荣脸色里并没有流露多少畏惧,相反却有点欣喜......

张国荣的父亲虽有着两房太太,但还是经常出入高档酒店找那些年轻的姑娘“谈心”。童年时期的张国荣并没有得到父母多少的关爱,父母总是忙着吵架,有时父亲甚至会对母亲拳脚相向。

这一切都被年幼的张国荣看在眼里,他开始变得越来越安静,这种安静的特征也逐渐融入了他的血液,陪伴着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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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张国荣看来,一切都很简单,自己犯了错,爸爸妈妈才会多关注自己一点。张国荣后来回忆道,这一辈子的遗憾就是和爸爸一起生活了5天,和妈妈生活了半年。这些看似奇怪的想法的背后,流露着张国荣尤时最大的心愿,他希望父母能过关注他一点,而父母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少之又少。

十三岁那年,张国荣离开家人,独自踏上了去英国的求学之路。

“我去的时候,是想快点离开香港,所以也许是童年种下的结果。我一点伤感都没有,我记得跟他们挥过手后,道别一次后起身就走,没有一点留恋。”几年后,张国荣考入了名校利兹大学,就读纺织专业。想着回家后,子承父业,父亲做男装,自己做女装,帮助父亲继续经营家里的洋服店。

如果日子就这么按部就班的过下去,张国荣这个名字也许就默默消失在香港拥挤的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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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母亲突然打电话了告诉张国荣父亲中风的消息,张国荣急忙踏上归来的航班。庆幸的是,父亲病没有恶化下去,而是渐渐好转了起来。或许父母年龄增大,他们越来越感受到之前陪伴子女的时间太少,尤其是对这个在外七年的小儿子。

张国荣的母亲更盼望着能对张国荣有更多的弥补。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张国荣在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后选择搬了出去。

对于从小远离父母,独自在外生活的张国荣来说,这样的改变一时反倒让他难以适应。他搬出去后,打了很多工,自己养活自己。一个偶然的机会,张国荣参加了亚洲地区歌唱比赛,并获得了香港赛区的第二名,从那时起,张国荣开始进入大众的视野,一生的轨迹也都从那时起,全部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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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弥补和母亲情感上的缺憾,张国荣经常带着母亲来到香港的高级餐厅就餐,也想法设法的买各种礼物讨母亲开心。但母亲总是表现的对这些不敢兴趣,越想换一家高级的餐厅,母亲表现的越退缩。时间久了。张国荣也觉得十分无奈,他甚至觉得自己和母亲之间没有缘分。但每当被问及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他总会提起自己的母亲。

其实,对于张国荣的母亲而言,从小就和这个小儿子缺乏交流,而如今,张国荣已经成为了万人追捧的明星,她更加不知道该如何与自己的儿子相处。

成名后的张国荣体会到成功的滋味,但也却被媒体对自己的大肆渲染,生活的揣测感到心烦意乱。那天,张国荣和爱人吵架,哭着回到家中,碰巧的是母亲那天正好呆在他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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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的张国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母亲来敲他的门,说“儿子,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也会很伤心的”,听到这一句的张国荣反而哭的更厉害了,因为他终于感受到母亲是在意他的。就是这么一句不起眼的话,逐渐缩短了张国荣和母亲之间看似遥远不可及的距离。

母亲去世后,张国荣曾想过把母亲的骨灰留在家中,永久陪伴,但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实现。后来,张国荣回忆道,直到母亲去世前几年,母子之间才真正感受到相互存在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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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看张国荣风风雨雨的四十余载,他塑造了荧屏上许多鲜明的,并被自己赋予独特生命的形象。

不论是《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还是《东邪西毒》里的欧阳锋,更或是《春光乍泄》里的何宝荣。如今回头看,或许他似乎还是那个年幼时,渴望被母亲宠爱的那个孩子,是那个失落的少年。那段遗失了亲情与母爱的岁月,也终成为了他这一生的缺憾,无法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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