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看孙艺萌的《在巴黎的每一天》讲到法国的法棍文化,勾起了我的口腹之欲,看别的面包都没好感了,一心想吃法棍。
一段时间内只要在路上经过面包店就钻进去看看有没有法棍卖,然后发现现在的面包店里类似我们大馒头的基础主食面包都很少卖了,面包的花样倒是越来越多了,吐司都是变着法子给你做夹心和口味,还时常更新版本,生怕你吃腻了不买了。而且面包的价格也越来越贵了,比较朴实的类型变少了。
终于有一天在逛伊藤生活超市的时候遇上了淳朴的大法棍,几块钱一根,赶紧买了两根带回家,以解腹中馋虫。
一部分直接切成块吃了,还是一如既往地嚼起来费老劲儿啊,腮帮子累,好在嚼出了发酵的面香味。一部分切成片用黄油煎了煎,还是和以前一样,由于太硬,塞进嘴里就划破了口腔内膜。
边吃边想还是兰州的白饼子更好嚼啊,嚼起来也更香,同样都是小麦粉做出的干粮,我还是更喜欢兰州的大白饼,毕竟是从小吃惯了的食物。
说起兰州的大白饼,我回兰州第一时间并不会去吃牛肉面,但一定会吃大白饼,通常回家第二天就能吃到,要么当早餐主食,要么在两餐之间掰上一块,嚼一嚼解乡愁。
兰州的白饼是我去南方吃不到的饼,南方人做出来的饼统统像发糕,和面的时候还会加牛奶,甜了吧唧的。兰州的白饼配方很是纯粹,和当地人的性子一样,干馓,不爱搞复杂的细节,就是小麦粉和着黄河水,只是工序上会费些功夫,在揉面上需要花体力花时间,这个功夫可不好学,是回民的本事。
炉子里烤出来后有了火烤的花了功夫的面香味儿,口感比法棍软一些,细一些,也干一些,嚼起来更香,更适合我们的喉咙下咽。
记得小时候帮家里去买饼,都是五个起,有时候需要排队等着大饼出炉,站在窗口就能闻见炉子里飘出来的面香味。开了炉,师傅会拿大铁钳先把一炉子烤成功的饼子放在一旁晾一晾,以免烫伤人,还会添进去新揉好的面团,一整天都是一炉接一炉地烤着。
提着一袋子刚出炉热气腾腾的大白饼,路都走不动,忍不住把一袋子饼子抱在手上感受一下热度,冬天正好还能用来捂捂手。面香味从口袋里直冲到脸上,晾过后没那么烫,有点湿润,勾起腹中馋虫,再也忍不住,赶紧热乎乎揪上一口塞进嘴里。
刚出炉的白饼是白饼最好吃的时刻,外酥里软,不会太干。
法棍作为法国人民最受喜爱的面包,每天能卖出几千万根,不晓得有没有人统计过兰州每天卖出去多少个大白饼,同样是小麦粉做出来的老百姓餐桌上常见的主食之一,在兰州的销量一定不低。
不仅在普通人家的餐桌上常见,你就是出门逛一圈也会在各种小吃摊上看到白饼的存在,它可是烧烤摊的门面担当呢。
烧烤摊、肉夹馍、羊杂碎等等,离开了白饼就少了主食,吃了个空洞,所以白饼必须当这些小吃摊的门面啊,没有白饼在兰州怎么吃烧烤呢。
不管是吃烧烤还是饼夹肉或肉夹馍,带汤水的话,有羊杂碎和羊肉泡馍等等,配上这么个白饼子就有了碳水主食,实实在在管饱管快乐。
小时候还有同学在吃牛肉面的时候还要再加上这么一个大白饼,就着一碗牛肉面,吃一口面,吃一口饼,再喝上一口汤,说是这样吃他才觉得能吃饱,很开心,一肚子碳水能不饱吗,能不快乐吗。
比起牛肉面,对于我们这种祖辈来支援大西北在厂里长大并不能算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来说,吃得比较频繁的还真是回民烤出来的大白饼。小时候家里常备着白饼当主食,不想吃米饭的时候就炒两个菜就白饼吃。
如果去郊游,去野炊,那带白饼当主食就太方便了,干净又顶饱,是很好的行军干粮。
以前在外面也常见出来做事情的人买个白饼再来一瓶矿泉水坐在路边上便快速解决了一顿饥饿。
小时候放假和同学在外面玩儿,饿了去买个五毛钱的白饼,再花五毛钱买一袋海带丝夹到白饼里,那就是我们心里的人间最美味了,比方便面更美味。在家不容易吃到,得在外面和同学偷着吃最香。
什么山珍海味小时候是没见过的,在我们眼里白饼配辣酱就是最勾人食欲的食物。
奢侈一点的话就去吃羊肉串夹饼吧。
稍微有点钱的时候,会点一把羊肉,夹白饼。小时候我口味重,更喜欢吃烤过的饼,喜欢看烤羊肉串的师傅把白饼叉在铁签子上浸在羊油里两面都泡一泡,取出来时饼子被浸地滴油,和羊肉串一起放在炭火架上烤一烤,再把烤好的一把羊肉串整个夹到烤好的油饼里,外皮酥脆,内里的面又浸了肉汁,里外都入味,啃得停不下来。吃得满脸都是红油,一身烤羊肉味。
要是别人吃,你站在旁边闻着就直流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