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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切入地面,是那么舒服,沐浴在阳光中,迎着微微飘荡着的风,一股凉意袭来,那是夏天的味道。缓缓拉开窗帘,香草伸了伸懒腰,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好天气啊!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奔跑在晨光中,与那个梦想中的自己相遇,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看想看的风景,和自己谈得来的人聊天,潇洒惬意地做自己。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一个人的外表看起来是那么重要,透过美丽的外表,人才愿意去深里接触彼此的内心,才有想去探寻的渴望。香草也不例外,这样想着。她便一个人起身走到长方形的玻璃镜前,梳妆打扮自己,画了一个清透的淡妆,到衣柜里面找了一身舒适的银灰色运动服,再穿上质地柔软的运动鞋,迎着朝阳,向小区门口的人行道上走去。时间尚早,人行道上鲜少有人,来往车辆也少,正适合早起的人来这里跑步。香草步履轻盈得跑起来,三十六岁的她就像一只毫无拘束的野马,奔驰在小道上,她呼吸均匀地迎着风,步履坚定而不失优雅,目光坚定不移,是那么专注而又充满活力,仿佛前方有她想要的未来,憧憬和希望。
今天对于她来说是个崭新的日子,现在可以这样无拘无束跑步,曾经是她的遥不可及的梦想,那些曾经的过往在她跑步中渐渐浮现在脑海,就像发生在昨日,历历在目,香草正用汗水挥洒着……
香草从小生长在大山里,跟着父母一起生活,家里有三四亩地,用于农耕,那个时候没有机器挖地、插秧、除草、收割,都是靠人工一锄头一锄头,勤勤恳恳,花费大量时间去田间劳作,才有粮食供一家人生活。香草还有两个兄弟,比她小四五岁,父亲为了让姐弟三个都上学,便出门去煤矿打工去了,留下母亲和她们姐弟仨在家务农。夏天,母亲总是天麻麻亮,就踏着露珠下地除草,到了中午,太阳热辣辣地照在母亲脸上,母亲仍然在除草,豆大的汗珠流淌着。母亲平日里除了下地劳作,还要给家里的鸡、猪准备吃食。
香草生活的那个年代,家里饲养的鸡、猪都是吃粮食、吃草喂大的,鸡肉、猪肉都是无添加伺料,肉质鲜美,鸡蛋品质也很好,家里养的鸡和猪都是等到过年过节,或者用于人情世故,方能拿来杀掉,摆上餐桌,供人使用,也算是一道拿得出手的美味佳肴吧!如果纯粮食喂养的鸡、猪搁置现代,一定是非常抢手的,人们认为那是无添加剂的营养品,对身体健康大有裨益,然而随着时代不断变化,科技的突飞猛进,受经济利益的驱使,纯粮食、无添加鸡肉、猪肉都已经不再那么纯粹,多多少少都添加了祠料喂养,肉质也不是以前的那种鲜美。我不知道这是人类的祸还是福?
香草母亲特别勤劳,可能是因为年轻,有用不完的力气,母亲安排好姐弟仨的吃穿,下地劳作后,总是上山打猪草、采草药、把鸡赶到田地捉虫子。时间一转眼,就到姐弟仨上学的年龄,父母亲让三个孩子都进入到学校学习,家务都落在母亲头上。
在学校,香草一直努力学习着,因为她想靠知识改变命运,帮助父母出一份力。父母看香草学习成绩不错,也有心让女儿将来考上大学,为此父亲更加辛苦地在外赚钱,母亲更是勤快,尽最大能力干家务,让香草多一些时间学习。香草不负众望,成绩在校名列前茅,作文还被老师当作范文读给同学听。香草在校特别爱看书,读过许多名著,比如《红楼梦》、《水浒传》等,还读过村上春树的作品,如《挪威的森林》,读书广泛。
有句话说,种下什么因,就结什么果。看了那么多书,成为一名作家,在香草心里从此生根发芽,她渴望过那种自由自在,随性表达自己,并把自己内心的各种想法倾注于文章的日子。香草憧憬着,有天自己能嫁一个如意良人,给予她无限的爱和支持,让她有能力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情。
然而,好事多磨,梦想终究成为梦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实现起来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在香草临近高考之际,一场家庭变故彻底粉粹了她的梦想,让她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记得那是一个下雨天,刚放学,香草回家,叫了几声母亲,也没人应答,她心里想:这个时间点,母亲一般都在家里做好饭菜,等着他们姐弟仨回家吃饭的,今天是不是还在田里干活,忘记回家了,或者是正在赶回家的路上。香草一边想一边朝自家田地走去,走了一段路,也没看到母亲的身影,她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当走到自家田地的坡路上时,香草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衣服湿透了,脸色惨白,那人正是母亲。香草三步并作两步,赶紧扶起母亲,母亲浑身无力,感觉一阵眩晕,香草一个人扶不起母亲,恰好这时弟弟来了,他们一起扶起母亲,有邻居说“母亲这是脑溢血前兆,要赶紧送去医院”,就这样,在邻居的帮助下,香草和弟弟们把母亲送去医院,这一去不要紧,母亲被诊断为脑溢血,医生告诉他们,脑溢血治疗费用昂贵,母亲有可能醒不来,而且是瘫痪在床,生活自理不了,需要人贴身照顾,后半生要在床上度过,医生询问是否要治疗下去,香草和弟弟们打电话通知父亲,和父亲商量后,他们不想放弃,决定不管结果如何,不管费用多少,都要倾尽全部去救治母亲,照顾母亲也是他们做儿女应尽的责任。可香草并不知道,如果只靠父亲一个人在外挣钱养家,供他们姐弟仨上学,再加上照顾母亲,经济压力大到离谱,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香草该梦想着以后成为作家。
母亲病倒了,父亲要出门打工,两个弟弟还没有成家,香草也没有嫁人,更没有学业有成,家人们都熟睡后,她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要退学,可她不想放弃学业,也不想放弃照料母亲,毕竟马上就要高考了,可转念一想,母亲只有一个,至于梦想,以后还有机会重新再拾起。一番内心挣扎后,香草决定放弃学业,留在家里全心全意照顾母亲,让父亲无后顾之忧地出门打工。其实父亲是知道香草的心愿的,但是父亲没办法,父女俩像是心有默契般地拥抱在一起,把眼泪埋藏到心底,转身离开。
母亲脑溢血,挂着氧气罐,眼睛也是紧闭着不醒,大小便也不能自理,插着管子,隔三差五要给母亲擦洗身子。刚开始,香草不分昼夜地照料母亲,在她那善良的心里,一直认为平时身体健康的母亲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倒,母亲心里始终牵挂着这个家,一定会很快苏醒过来的,她深深地坚信,总有一天他们一家五口人会像往常一样,温暖幸福地聊天吃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年、两年过去了,母亲仍然没有醒来,香草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这几年的床前床后的照看母亲,香草消瘦了许多,有了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憔悴,平日里也少了甜美的笑容。自从母亲病倒,家里的农活、家务不能落下,香草除了照料母亲,还要干农活,照顾两个弟弟的担子也落在她身上。难以想象,一个瘦弱女子,为撑起这个家,背后付出了多少,但她从来不抱怨,她觉得她是长姐,是家里的一份子,孝顺父母,照顾弟弟理所当然,她被那份责任深深禁锢着,早已忘了自己当初成为作家的梦想,渐渐地她觉得无所谓了,只要母亲还需要她,弟弟们还需要她,她的付出就是值得的,至于自己的梦想,暂且忘了吧!也就是这样的日子,一步步粉碎香草的梦。
本以为自己的付出可以换来母亲的苏醒,然而上天好像并没有特别眷顾香草,就在母亲病后的第三年第六个月,终究没有熬过,抵不住病魔的折磨,彻底地告别这个世界,去往天堂。香草把这个噩耗告诉父亲,当时还在煤矿的父亲听闻,立即赶回家,办完母亲的丧事,香草似乎变了个人,整日精神恍惚,心中一片茫然,这些年她一直默默付出,是“相信母亲能苏醒”的信念在一直支撑着她,现在母亲走了,她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今后自己的路在哪。
看着香草把自己关进屋子,不愿走出失去母亲的痛苦,不愿同外界接触,父亲一阵难过。父亲觉得自己女儿还这么年轻,不能就这么自甘堕落、自暴自弃,他想帮助自己的女儿,重拾生活的信心,找回那个迷失的她。忽然,父亲眼前一亮,他有办法了。
父亲想起和香草一起上学的好朋友如风,如风和香草有同样的经历,早些年也失去母亲,听说后来还得了抑郁症,但是偶然的机会,如风从一位有成就的老师那里看到一本叫《早起的奇迹》这本书,跟随书中的早起计划,如风开始渐渐走出抑郁症的阴影,爱上每天晨起跑步,读书、写作的日子,如今,如风已经拥有一间独立的图书室,成为一名小有名气的作家,帮助许多人走出生活困境。
父亲把香草的状况告诉如风,得知好朋友香草深陷泥潭,如风慷慨解囊,特意买来《早起的奇迹》,还准备了一些自己写的书,当成礼物送给香草,并给香草讲述自己当初是怎么走出阴影的故事,也许是亲身体验过,香草听完如风的故事,动情地流下久违的泪水。在如风的帮助下,她也加入早起跑步的阵营,在跑步中思索自己的人生,渐渐地找回了迷失的自己,走出阴霾,燃起对自己梦想生活的激情,重新踏上征程,勇敢地追求着成为作家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