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绣春坊香袖帘交结二公子
香袖帘与谷宏盛二人,在后院深谈,渐渐地重点到了南青雾第二个儿子南礼纯身上。
“少爷认识南家二公子吗?”
听到问话,香袖帘却摇摇头。
“并不认识。袖帘对南家情况一无所知。只是刚才听古叔的介绍,南青雾三子都独自开宗立派,独有南礼纯却并没有。显然说明他有自己想法,他不会不知道,自己父亲在魔鬼域这种地方,成为一个城主,需要强大的支持。自己既然选择回到这里,却为什么没用用开宗立派的方式,来支持父亲?按他资格可是足够了吧?”
“根据香粉蝶收集的资料,南礼纯师从琴剑阁阁主琴笛,是琴笛亲自选中的弟子。据说是南礼纯,在大夏国游历,恰逢琴笛在帝都公开选徒。南礼纯在千名前来应试的考生中脱颖而出,被琴笛选中,留在琴剑阁学艺十年。出师之后,又一直在各处游历了十数年,连续突破了修炼的多个级别,就在前年突破了王者之后,又回到帝都。似乎是打算在师门效力?还是受了城主南青雾的召唤,才回到这里。”
“如此看,南礼纯果然志不在此。”
香袖帘眯起眸子。
“我对这位二公子更有兴趣了。古叔,有什么方法可以接触到这位二公子?”
“这个倒也不难。就在这条大顺街上,有一座绣春坊,便是他开办的。”
香袖帘大奇,这位二公子没用开宗立派,却居然在南诏国开办了一处教坊。
这教坊乃是唐高祖置内教坊于禁中,掌教习音乐,原属太常寺。武则天如意元年(692年),改为云韶府,以宦官为使。玄宗开元二年(714年),又置内教坊于蓬莱宫侧,京都置左右教坊,掌俳优杂技,教习俗乐,以宦官为教坊使,后遂不再属太常寺。此后凡祭祀朝会用太常雅乐,岁时宴享则用教坊俗乐。宋、金、元各代亦置教坊,明置教坊司,司礼部。
历史上北京市东城区演乐胡同等三条胡同北京市东城区有三条紧邻的胡同,它们是演乐胡同、本司胡同、内务部街。翻开历史,这里是元明两代的文化中心,当时管理演出排练的机构——教坊就设在这里。教坊作为管理宫廷音乐的官署,远自唐代就有了。
元朝的教坊设在东皇华坊,从地图上查对,它正是明朝黄华坊的地方。明嘉靖时的《京师五城坊巷胡同集》里黄华坊地区已经有了勾栏胡同(今内务部街)、东院、演乐胡同等与演出有关的地名,可以说明今日演乐胡同一带就是元、明两代教坊的所在地。教坊设在本司胡同。勾栏胡同是它的演出场所,演乐胡同则是排练节目的地方。
元代杂剧繁盛,作为元代政治中心的元大都,文化也非常繁荣,具体表现那就是东城教坊的崛起。有一个故事可以说明这个情况。《坚瓠集》记载:“齐亚秀者,京师名倡,常侍长陵宴,出语人曰,‘知音天子也’。每唱到关目处,即为有举卮。” 这是明初的情况。齐亚秀,从名字上看,她是元朝教坊旧人,《青楼集》中记载凡是元朝的伎女,名字都带个“秀”字。
明成祖不仅精通武韬战略,也有很深的文学艺术修养,他自己动手编写剧本,而且有较高的欣赏评论能力。明初,他召集元末教坊旧人入宫演出,每唱到精彩的地方,就举杯满饮,表示喝彩。难怪齐亚秀演唱完后出宫对人说:“这真是个知音天子。”这个故事说明明初帝王重视歌乐演出,它渊源于元代灿烂的文化生活,其发源地就是东城区演乐胡同一带的教坊。
《坚瓠集》称齐亚秀为“倡”,当然是指“乐人”而言,不是指妓女的“娼”,唐宋以来的教坊不是妓院性质。齐亚秀能到皇帝面前演唱,足以说明她是个技艺高超的艺人。 成祖之后,明朝的几个皇帝都喜欢杂剧,演剧之风一直很盛。《竹轩杂录》载:“成化(明宪宗年号)三年,教坊司只存乐户八百余,不敷应用,乃行文山(西)、陕(西)各布政署,选收乐户应役。”八百户乐户尚嫌不够,还要从远方征役,可见当时教坊的文艺活动是多么活跃。
教坊的衰落,应该从明武宗时,大批艺人应召入宫说起。
苏武子曰:“武宗时,东院梁氏,弹筝独妙,家世善声,备供奉。天启甲子(四年)二月中,予同刘君过之,则已无弹筝者矣。刘少时,以豪闻局中,比入梁氏,记忆庭经,慨然当时。居有间,问其家三姑善筝者,下世今几年。一环应声曰:‘客何从知予家三姑也,今九十余,尚能饭。然二三十年来,内廷静慑,教坊、乐部皆湮废。时好新声,三姑筝尘久矣。每家人小集,风月闲好,姑悲来,或一弹。促节哀音,听者失悦。’刘因请见三姑,冀弹数柱。辞再四,则列幛座右,为奏一曲。洪往舒归,鲸骇鸾续,更时时闻折柱状。已若风雾烟雨,其泠泠也。座客听者,悄然气叹云。”这是一段天启年间回忆正德时候情况的回忆录,既生动地说明了梁三姑弹技之妙,也正确地说明了教坊是在武宗时期衰落下去的。
教坊的衰落导致了它后来同妓院的结合。明初靖难之役后,明成祖把反对他的建文帝的忠臣齐泰、黄子澄、铁铉等人的妻女送到教坊司充当军妓,供军人轮番蹂躏,这是一种极其野蛮的行为。
南礼纯开办的教坊,自然不是妓馆,而是名副其实的乐舞教坊。其实算起来倒也合情合理,他是习练的灵音师,精通的就是乐理,开办一个教坊,倒也学以致用。只是不知道,他师傅会作何感想?堂堂的琴剑阁弟子,居然出去开了一家叫绣春坊的教坊。
香袖帘一听就来了兴致,出来和贾晨打了个招呼,带着几个人直奔绣春坊而去。
这座绣春坊位于热闹的大顺街上,一座三层高的精美建筑,还是十分明显的中原大夏国风格,飞檐翘角,上面都是红黄绿不同颜色的琉璃瓦,叫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进去看个明白。
香袖帘是个公子哥,对乐舞有着天生的喜好,一抬步走进去,离开有几个秀丽女子上来招呼。
“这位公子,可要一个雅间。”
香袖帘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做生意的眼力见自然不会放过去。
香袖帘一挥手。
“给本少爷要一间最好的。”
香袖帘几人把引到二楼一个装潢富贵豪华的雅间,这这里可以俯瞰下面演出的勾栏,听声音爷恰到好处。
香袖帘刚刚坐定,就看见一个白衣男子,吹着一管洞箫,沿着后面的背景缓缓而来,竟是个神仙般人物。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那曲子是雨铃霖: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