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吴征家，我们去看看。”穿过一条竹叶沙沙响的几十米乡间小路，石校长指着前面从大铁门缝隙发出的电视荧光对林琅说。

俩人走到铁门前，林琅借着手电筒就看见一幢四层楼房鹤立鸡群样任性的矗立在夜色中，铁门紧闭，两旁的石狮呲着牙倒是威风得紧。

“吴征，吴征……”林琅正想着这房子要是在县城得值多少钱时就听见石校长大嗓门在空旷的夜里如雷贯耳响起。

屋内，吴征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古色古香的沙发上旁若无人的边往嘴里塞零食边看电视。他的奶奶正满脸宠溺的又递牛奶又递纸巾的。

祖孙俩听到屋外喊门时吓了一跳，调低电视声音屏声静气。当吴征听清外面男高音时，丢下一句“奶奶，石校长来了，”鞋子都没穿好拔腿就往二楼跑。

吴奶奶看着孙子离弦的背影摇着头，“石校长又不吃人你怂什么？”站起来抻抻身上的衣服，朝屋外喊道：“马上来了啊。”把桌上吴征吃的残留拾掇干净又披了外套才去开门。

铁门外，石校长正跟林琅商讨吴蕊家访材料就看见屋内的灯次第亮了起来，然后传来大嗓门：“是石校长来了呀？”

石校长扣了下铁门，“张大姐，是我们呢。”

门开了半边，一张富态胖脸出现在林琅眼前，道：“哟，这么晚了老师还来家访？屋里坐。”

进了屋，墙上的液晶电视正广而告之。张大姐暗暗庆幸为石校长门开得不早不晚。走到沙发边拿起遥控器就关了电视。

“石校长，你们坐。我倒水给你们喝。”

石校长点点头，开门见山：“张大姐，我们今天来一方面是落实一些政策，一方面是学校和家庭互相兜兜底，总之，都是关乎孩子的。”

“石校长有话尽管直说，不过，你们今天来晚了，吴征做完作业就睡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就是。”张大姐倒了杯茶给二人，看到林琅脸生，“咦，新来的老师吧？”

林琅不卑不亢，“伯母，我是新来的代课老师，叫我小林就好。”

茶是上等的普洱，可惜石校长二人不谙这套，觉得茶香沁人心脾，没半点斯文就多喝了几口，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