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德祥
随着时光的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六十有余,渐渐的步入老年人的行列,最近老刘大哥家庭举和庭有拉起亲戚群,多年不见没有联系的诸多亲友有了交流,不由得思绪万千,晚上辗转难眠。儿时在舅舅和姨姨家玩耍的场面浮现在脑海里,心情很不平静,下面就把我儿时模糊的点点滴滴记忆记录下来。
我的外公叫任广福,外祖母本村姓张,据说外祖母的哥哥或者弟弟是有名的私塾先生。记得有两个表舅张雨和张烨,可惜在我记事时外祖母已经过世,只是记着外公已经八十来岁了。
外公和外祖母育有七个子女,其中六个大的都是女儿,好像在外公五十二岁时才有了我唯一舅舅。
我的舅舅任国山,舅妈常乃凤。我有个表姐叫任淑华(淑范),有个表妹任淑玲(叫三姑娘),有两个表弟任启明(狗剩子)和任启东(小四),儿时我们一起玩耍,非常快乐。
记忆中舅舅家在生产队西边住,后边是六队场院。舅舅身材魁梧,英俊的脸庞,是生产队长,共产党员,做事雷厉风行,是屯子中杰出人物。
舅舅家所在的六队是个复杂的人群,有几个又滑又坏的社员,很难领导。别人当队长都干不长,这几个人总挑事,舅舅选上队长后,把几个调皮捣蛋的人都教训得服服贴贴。在舅舅的带领下,六队在八个生产队每年产量都排名第一。记得屯子里有句顺口溜叫做“一队马车多,二队仓库多,三队跑腿多,四队坏水多,五队大姑娘多,六队挣钱多,七队骡子多,八队死马多”,这充分说明舅舅的领导能力和在村子中的地位。
舅舅还是个重亲情的人,惦记每位姐姐和外男外女。记得他经常骑自行车到我家去,每次去都会给我几角钱让我上供销社去买好吃的。那时自行车相当于现在的豪车了,有时舅舅把我放在车大梁上带回呆上几天。
只可惜天妒英才,在一次上三岔河回来的路上,舅舅坐着马车,怀里抱着个新买的向阳牌收音机,和车上的几个人边走边听,走到十二号大岗子附近,后面开来一辆解放牌汽车猛鸣喇叭,一下子就把马给吓惊了,舅舅一个箭步冲上汽车的踏板,用手拽着车门让司机停车,可恨的司机非但没有停车反而加大油门逃跑,拖着舅舅跑出几百米,最后舅舅被无情的车轮从身体上压过,当场过世。
和他们一起回来的人描述,舅舅穿的军用大头鞋底子都脱掉了,后来知道车是军管会的,司机名叫王子学,因为这事儿被判了八年有期徒刑。可是这个作孽的司机就是判死刑我那唯一的舅舅也不能复生了。记得警察带着这个司机来看家属,我们还拿棍子抽打他呢,我们还在门缝上用粉笔写“掩死王子学”。那只是儿时的幼稚想法,现在回想起来眼里不禁流出了泪水。
在我眼里舅妈是个勤劳善良的人,做事泼辣,刀子嘴豆腐心。在舅舅过世后,自己即当爹又当妈,还要照顾八十多岁的外公,含辛茹苦的把几个孩子拉扯成人。
曾记得每当我到舅舅家去,舅妈都会给我煮鸡蛋或者鹅蛋,把好吃的和表姐表弟一样分,甚至还多给我一点,我有淘气惹祸的时候就往舅舅家跑,舅舅和舅妈护着我,说孩子小不能打,要说服教育。
由于现在离开老屯在县城忙于生意,已经几年没有见到舅妈了,现在回想起来深感惭愧,以后一定多回去看看舅妈,她现在是唯一健在的长辈了。